,瞿雲問道。

“我不知道……”

少女的眉間,一片悵惘。

“看著他,我便想起了元旭,可事實上,他們完全不像……”

她想起了元祈的笑容,冷冷的,沉穩莊重之下,隱隱含著譏誚,彷彿在靈魂深處,有著無窮的鋒刃尖冰。

而元旭,他永遠是如沐春風,溫暖和煦,讓每一個人,都心儀景從。

他們並不相似。

她輕輕搖頭,將這莫名的念頭甩去,接過侍者遞上的絲絹繪傘,與瞿雲漫步而出。

宮中的大道,寬闊齊整,此時,卻杳無人煙。

兩人並肩而行,一邊輕語閒談,可內容卻非關風月,若有人聽了去,難免嚇暈過去。

“皇帝讓你那些秘密手下去做什麼?

晨露輕聲問道,語音在浩大雨聲中,卻清晰可聞。

瞿雲笑道:“任謠言傳得滿程風雨,也確是對他不利,一些血腥手段,也在所難免。“

晨露卻不罷休,微笑看他道:“光是霹靂手段,恐怕還是不夠吧?”

瞿雲苦笑,只得繳械投降:“皇帝還有一句話——”

“要想隱藏一顆珍珠,只有讓它湮沒於無數珠粒之中。”

晨露是何等冰雪聰明,微一沉吟,便明瞭了元祈的意思,她暢快大笑,眉宇間的抑鬱,一掃而空。

“真是……不像那兩人的兒子……”

她笑著說道。

二三日,便有風聞奏事的御史上書,道是城中謠言駁雜,恐是有礙聖聽,奏請聖上予以阻止。

晨露抑不住好奇心,趁著當值的空閒,將奏摺一一讀完,險險笑出聲來。

她和瞿雲說起時,仍是笑不可抑。

“那上面簡直是神魔話本,木蓮救母的橋段、邪道做法的傳說、前朝冤魂的作祟,還有韃靼刺客的暗殺,真是繪聲繪色,聽完這些,再去聽什麼皇帝弒母,簡直是黯然失色——謠言混在謠言之間,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瞿雲微笑著,第一次看她微微眯眼,卻不是因為殺意,他心下欣慰,也開起了玩笑:“過幾日,京城還要熱鬧些呢!”

晨露莞爾笑道:“我等著看,皇帝於暗殺一道,有什麼創新!”

京城此時真是熱鬧,太后遇險的種種離奇傳言,尚未落下帷幕,京中便又出了怪事——

好幾位大臣,被暗殺於家中,死狀極為離奇。

當今聖上聽完奏報,極是惱怒,把京兆尹狠狠斥責了一頓,限期破案。

可憐的京兆尹跑斷了腿,愁白了頭髮,卻在一日後,又接到奏報——

太后的親弟弟,當今國丈,靖安公林源於二更時分,被刺客擊傷。

這一訊息如晴天霹靂一般,讓他目瞪口呆,滿心裡全是絕望——

真是流年不吉,今番不僅烏紗不保,怕是連身家性命也要搭上了!

當他聽衙役報來,現場有些蛛絲馬跡時,真是如獲至寶,親自趕到了現場。

拜望過受了驚嚇的靖安公,京兆尹馬不停蹄的到了事發的臥房之中,他仔細察看過物證,覺得一頭霧水。

現場聚集了六扇門中的好手,其中不泛昔年的軍中精英,總捕頭神色凝重,湊著他耳邊一陣低語,京兆尹聽完,不禁大驚失色。

“趕……趕快備轎,我要面奏皇上!”

他緊急覲見之後,皇帝第二日破了慣例,行了大朝,這是極罕見的行為。

大臣們都心頭揣測,竊竊私語,等到皇帝駕臨,才歇了下去。

“諸臣工!”

元祈開口很是慎重,他掃視著階下大臣,道:“此番,有韃靼高手潛入,諸位怕是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