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死死抱著連城璧的腰,聲音已低的連自己都聽不見:“……對不起……”

連城璧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蕭十一郎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只縮頭縮尾的烏龜一般混蛋與狡詐。而一旦有了這般認知,他便只能唾棄自己,無法再面對連城璧。

他將臉死死埋在連城璧懷裡,又瑟縮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連城璧依舊不言不動。

說來也怪,似乎只要開了口,接下來的話語哪怕再酸澀難忍,似乎亦成理所當然的順暢。

蕭十一郎聲音依舊喑啞、艱澀:“我……不該帶走——冰冰……”

他說:“我……不該不相信你的。”

他說:“……我會找回割鹿刀,然後安然呆在你身邊……”

他說:“……我決不會再離開你。”

他說:“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了。”

蕭十一郎說的越來越快,彷彿誓言就是這般一文不值,甚至比謊言都要簡單的信手拈來。

他的聲音也漸漸堅定起來:“……我不會再無緣無故離開你……”

他頓了頓,竟似斬釘截鐵的斷然:“決不會了!”

連城璧終於有了反應。

他低低笑了聲,笑聲聽不出是愉悅抑或無奈。他閉了閉眼,瞬間之後,神色已恢復如初。他似將全部皆記在心中,又似什麼都沒有聽到。

“倘若你還想再離開……”連城璧平平靜靜說著這一句話,疲倦閉眸,“十一,你我便——呵,分開罷。”

雪終於停止時,已是這年年關。

上一輩子過年,是比之平素更為勾心鬥角,除了疲倦便唯有厭惡。這一輩子的過年,大抵是無人相伴,與平素亦無任何差別。

概因被冰冰戲弄兩次自覺無顏之緣故,李紅纓與楊綠柳已走了。且因過年關係,連城璧在三日前便散了所有僕役。是以別處燈火富麗,這座山莊看起來卻如墓地一樣的死寂。

——唯有蕭十一郎還在身邊。

如此亦是足矣。

晚飯十分,山莊廚房中已徹底沒了食物。蕭十一郎正打算拉著連城璧出門,便見連城璧端著茶杯,另一手支著下顎,笑彎了唇角:“我想吃十一做的。”

蕭十一郎無奈對上眼前人風淡雲清的眼眸:“……想吃什麼?”

連城璧道:“餛飩。”

蕭十一郎便買回皮子與餡,快速包好,而後開始煮餛飩。連城璧一貫喜歡清淡,便只用了清湯。煮好再撒上些蔥花,看起來叫人胃口大開。

連城璧閉眸聞了聞,笑道:“很香。”

蕭十一郎眸色柔軟。他低頭喝了口湯,面上漸染上些許尷尬:“咳,有些鹹了……”

連城璧微挑眉:“無礙。你大概也並不知道,我其實早已失了味覺。”

蕭十一郎握勺的手頓了頓。

連城璧淡道:“十五歲時風寒發過燒,從此壞了味覺。只是明安一直以為我還喜歡從前口味,是以無人發現罷了。”

蕭十一郎忽然覺得心裡堵得慌,眸色亦是迅速黯了下來,終究只動了動唇:“……哦。”

連城璧斂眸一笑。他勺了一個餛飩,遞到蕭十一郎面前:“十一若覺得難過,便對我再好一些。 ”

蕭十一郎默然瞧了他半晌,繼續埋頭吃餛飩。

連城璧笑聲愈發低沉愉悅。

冬夜黑的很快。

連城璧便與蕭十一郎肩並肩坐在臺上,俯瞰眼前風光。

從此地俯瞰,遠處燈火盡收眼底。畫舫上微紅的燈籠飄滿整個西湖,映地連西湖清水都妖嬈嫵媚起來。非但不是白晝的淡雅婉約,反成誘人墜入深淵的浮誇糜爛。

富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