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了順氣,讓呼吸不要那麼困難,來自身體內部心絞帶來的疼痛,疼的她額頭細汗密佈,她身體靠著柱子緩緩的沿著牆角坐到地上,手抓緊了胸前的衣襟,她此刻只覺得有隻手緊緊的攫取住她的心臟狠狠的壓榨,心臟劇烈的緊縮,快要窒息。

沉重悶脹性的疼痛並沒有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措施而緩解,強烈的燒灼感,讓她就連喉嚨氣管上方也有很大的緊榨感,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曲捲著腿來幫她渡過第一次難關,她知道她必須挺過去,這才只是開始而已。淳于香坐在馬車裡回想著她離開的那一剎那她老爹那張皺紋馳騁的老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捨,她多少心裡有些難受,剛上馬車那會兒,眼眶就不爭氣的紅了,她還以為她有多堅強,原來淚水早就埋伏好了,就等著她脆弱的那一刻山洪似的爆發,她倔強的臉上淌過幾行清淚,少施和母親都沒有來給她送行,其實這樣也好,省的進個宮搞得跟送葬的隊伍似得,那多煞風景,平白讓周圍的老百姓看了笑話。

淳于香看著馬車裡大包小包的東西皺了皺眉,都說了不用送東西,想不到大家居然這麼熱情,淳于香頗受感動的看著這些包裹,有種嫁人的錯覺,這都是嫁妝啊!

古往今來的選秀都是一個樣,這還是新皇帝登基以來第一次選秀,所以場面難免會搞得比較壯觀,稽核估計也比較難,歷來都是符合條件的女子,先由戶部將適齡備選的女子,由京、外縣典史、驛丞、河泊所所官等逐一具結呈報都統到府衙,再匯齊諮送戶部備案秀女送至帝都的紫龍門,依次排列,由戶部交內監引閱。這算是第一次挑選。

第一次挑選就會確定下來所承恩的名額,凡經挑選被記名的,須再行選閱。這是第二次挑選。

淳于香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來不被拉去充數的理由。

以前她爹是正二品的文職外官:各省總督,權利很大,也很受先皇的器重,如今他是從一品的協辦大學士、兼督察院左督御史,看起來官位很高,但就是一閒職,管管書看看書寫寫字什麼的就完了,基本不參與國事的探討與建設,但就是這麼個閒官,卻鑄就了淳于香選自世代官宦之家秀女的條件。

每逢挑選秀女之年。挑送之前,各省各地的女子皆要先送到帝都,再穿上統一宮中的裝束。然後乘騾車在紫龍門外下車,按次序由太監從紫龍門引入,在順界門前集合,再按事先定好的排單順序,進宮再次被掌事女官挑選,而這一次是檢查身體,不合格者皆被送出,一旦發現有不貞者,皆一律處死,甚至禍連九族。

淳于香下了馬車,與眾多大臣的女兒一併被送往暫時棲身的德陽宮,她被編排在第六隊的首位,隊伍成兩排並肩著被女官帶著向前挪動,淳于香第一次來到皇宮,不禁錯開身旁兩側的太監與宮女時不時的抬起頭偷瞄著這座華麗而又富麗堂皇的宮殿。

四處都是高牆垣壁,刷著紅牆,琉璃罩著一幢幢曲折蜿蜒的迴廊,簷角飛揚跋扈的翹首立在各個宮苑之上,一派莊嚴宏偉,不禁看的淳于香無限唏噓,想必這宮裡一磚一瓦都是外城百姓一年的生活支出了吧。

淳于香無所事事的四處打量著,突然她看到和她並排著的那一隊中間的紫衣薄沙女子愣了片刻,她焉紅的臉龐,高挺的鼻樑,小巧精緻的唇形,以及身在隊伍中卻不能讓人無視的氣質一切都讓淳于香汗顏。

她緩了緩,對了,夏侯夕回府後受了刺激瘋瘋癲癲的,所以夏侯家才不得不忍痛割愛將選秀冊上名字改成夏侯美吧,夏侯夕,這是因禍得福麼?不過看來小美一臉並無十分傷痛的神情反而有種解脫釋懷看透一切的淡然,不禁讓她暗暗吃驚!

淳于香回過頭來,收回心思,躊躇嘆息了片刻,就在這時,她身後的女子似是也是心事重重並未注意到淳于香沒有跟上部隊的步伐,一股腦就撞了上去,這一撞,淳于香沒注意就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