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了。”

看見她滿心期待而信任的眼神,白豫恆覺得心裡充實起來。“有誰要和你去野餐?”

她開始認真扳著指頭數了起來,“叔叔、表姐、我……少華不知去不去?”

“喔!都是家裡在家的米蟲。”他故意嘲笑她。

“才不是呢!”把她比喻成米蟲,她心有不甘地駁斥,明知自己沒有多大用處,可是仍得為自己據理力爭。

“別生氣了。”他愛憐的撫著她的發,無限寵溺的安撫她:“當米蟲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在這個時代裡能當米蟲的,還得是個樂天知命的富貴閒人才行,否則哪當得成鎮日賦閒的米蟲?”

“她是米蟲,可別把我算進去,我不是,我是社會菁英。”打著呵欠的白少華突然冒出來,對於白豫恆將他歸類為米蟲,他心中大有不甘,對莫子琮的不滿又加了幾分。“小白,你今天要和銀行談判,我和你去。”

白豫恆笑笑的婉拒白少華。“我和堂哥去就好了,這次談的是件大案子,要見的人也非同小可,你還是留在家裡。況且家裡今天要拜拜,拜完了你可以和叔叔、表姐及子琮上山去野餐,不也頂好的嗎?富貴閒人。”

這個稱謂讓大家笑了起來。

白少華又是一肚子怒氣。都是這個莫子琮害他也被歸入“富貴閒人”之流,變成米蟲一族。想到此,他更氣她了。

可惜!沒人注意到他的不悅。白豫恆眼中只有莫子琮,只有她的一切。

莫子琮則納悶於白豫恆今天反常的沉默,好像有好多心事一樣,但她暫時不想問。公事忙吧!也許明天就好了。她如是安慰自己。

白家拜拜完後,照例要放鞭炮。

前幾天放鞭炮時,白豫恆不是帶莫子琮到山上賞花,便是到後山散步,所以她一直沒有見識過年節慶時放的鞭炮。

這天,白少華自告奮勇的要放鞭炮,而且還很“善良”的邀請莫子琮來共襄盛舉。

心思單純的她,在向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的白少華突來的笑容之下,竟也興致勃勃的想上前幫忙;她興奮地紅著臉等待放鞭炮的時刻到來。

一定要嚇死你!站在她身旁的白少華露出一抹詭譎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悄悄的拿出他之前買回來的鞭炮。

前幾天沒放,今天非放個痛快不可。

終於要放鞭炮了,莫子琮期待那種在電視報章中所見到的熱鬧景象。

白少華點燃鞭炮後,又孩子氣的逐一點燃他那堆收藏……一時間炮竹齊鳴,火樹銀花在莫子琮的身邊四處流竄。

她害怕得驚聲尖叫,不過叫聲都隱沒在鞭炮聲中。

在四周流竄的鞭炮,勾出她隱藏在最深層的記憶,煙霧瀰漫,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立刻將她帶回到年幼——

她蹲下身,閉上眼睛,雙手緊掩住耳朵,牙齒不住的打顫,身子因劇烈害怕而發抖。愈來愈兇猛的鞭炮聲侵襲她脆弱的神經,讓她重回那可怖的記憶——

也是過年的時候,華人街上也是鑼鼓喧天,炮聲不絕於耳的表現出屬於華人年節的熱鬧。莫家夫婦萬念俱灰的抱著不解人事的小子琮。

四歲的莫子琮被媽媽抱在懷裡,睜著一雙好奇大眼想一探外邊的熱鬧……

莫先生先是對莫太太的太陽穴開了一槍,鮮血汩汩而出,沾染了莫子琮的衣服,她驚恐莫名的放聲大哭……

接著莫子琮看見她父親朝她開一槍,她往媽媽懷裡縮去,子彈射偏了,只擦過她的肩膀卻貫穿母親的胸膛……她恐懼的抬起眼睛,看見爸爸舉起槍朝自己的太陽穴又是一槍——

這一切的發生,都在華人街熱鬧的鞭炮聲下隱藏的無聲無息……

當這一切被趕到的莫子璧及聯邦警察發現時,莫家夫婦早已氣絕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