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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似乎一直在等她,回答的很乾脆:“好。”
結束通話電話,忻顏才發覺右腿隱隱作疼。
是從骨頭裡張狂而出的痛楚。那裡楔入了鋼釘,一到陰雨天,就是密密的疼。只是這次疼得尤為強烈,似乎在提醒她,惡魔一直都駐紮在她的身體裡。
手機翻到一張照片,是她和妹妹並肩站在一起。
妹妹笑得很燦爛,她的表情卻很平淡。
她摩挲著螢幕上妹妹的笑容,喃喃道:忻悅,如果出車禍的那天,死的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天華集團的股價暴跌,餘權正接受調查的訊息正在電視新聞裡迴圈播放。這場商界的風起雲湧,正像此時S市的天空,陰霾密佈,不知媒體報刊又會怎麼解構。
早上七點,忻顏坐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裡,等謹年過來。
落地窗外,行人打著各色的雨傘,行跡匆匆。
忻顏忽然想起來,她離開B市的時候,也是下著雨的。只不過北方的雨,遠沒有南方這麼陰溼。
那個時候,她剛剛能扔了雙柺走路。
她趁護工不注意,逃了出來。身上沒有多少錢,打電話給少飛,讓他幫她買了張去S市的機票,隨後便坐上去機場的大巴。
大概逃犯也沒有她這樣子慌里慌張。
大巴駛上了機場高速,那裡是忻顏和妹妹出車禍的地方,是她擺脫不掉的夢魘。路上忻顏一直閉著眼睛,雙手交握,渾身發抖,生怕回憶起半年前在機場高速上發生的那一切。
到了機場,她東躲西藏,總覺得無論在那裡坐著都好像沒有安全感,彷彿下一秒就會被謹年抓到,再被他帶回到那座空蕩蕩的房子裡。現在回想起來,她那個時候大概已經離瘋不遠了,彷彿受一點刺激就會崩潰。過安檢的時候,因為腿上的鋼釘,機器鳴響,她那根高度繃緊的神經也終於崩斷,不知為什麼抱著頭就失聲尖叫起來,引來了大批的保安,差點就要把她當成危險分子抓起來。
直到飛機起飛的那一秒,她才鬆開了緊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
好像一直追在她身後撕咬的惡獸,終於被她甩在了身後。
沒有人知道,她在忻悅死後的半年裡,經歷了什麼。
那段比黑夜還要暗淡無光的日子。
車禍之後,她成了眾矢之的。勾引自己妹妹的男朋友,又間接害死親生妹妹。如此精彩的故事,甚至有雜誌花大篇幅報道了,鬧得人盡皆知。
媽媽恨死了她,恨不得她去死。
朋友也沒有人相信她,冷眼相對。
願意接近她的,只有一個謹年,偏偏她最不願意見到他。
雖然對忻悅的死,忻顏一直在心裡自責,卻從沒有想到,柯家竟然用通天的公關力量將事情徹底圓成了另一個故事。
她當著謹年的面,將那本雜誌甩在他身上,冷笑道:“柯謹年,我勾引你,你不為所動?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太好笑了?”
謹年抓著她的手,安撫她說:“忻顏,你不要這樣子。這些是我家人做的,我也是才知道,我明天就讓這個雜誌社刊登失實啟事。”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不用了。”
對於死去的忻悅來說,什麼是事實,又有什麼關係呢。
謹年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骨科醫院和最好的病房,每日不管工作到多晚,都會到醫院看看她。而她變得喜怒無常,平時大概還算安靜的,每每只有謹年來看她的時候,她會當著他的面把餐盤和藥扔了一地,亂髮脾氣。醫院的護工都討厭透了她,謹年卻一直都好脾氣,無論她怎麼鬧,他都是風度翩翩,從來都讓著她。
有一次,忻顏實在忍不住,在他面前落了淚,扯著他的衣袖近乎哀求:“謹年,我求你了,離我遠一點,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