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紀家人所諒解,紀家將主父偃趕走後,紀清就自己逃了出來,後來發現身懷有孕,便在那個小村子裡生下了稹兒。”

“後來呢?”

“後來,後來主父偃上書闕下,成為皇帝的座上賓,名揚天下。紀家的主事人心中害怕,又派人一路將紀清尋了回去。只是他們卻沒能發現兒,稹兒便就此成了孤兒,一直到遇上你。”

“那我和稹兒派人去尋,卻沒能找到任何一絲蛛絲馬跡,是因為你?”陳嬌感到胸口一陣抽疼,“你掩蓋了一切?為什麼?”

“一開始,是因為你太喜愛稹兒了。沒必要讓你決意收養地孩子和主父偃這種倒行逆施之人扯上任何關係。”李希抬起頭。直視著陳嬌,一字一頓地說道,“後來,是因為,稹兒他太重要了。一個必定會成為未來陳家支柱的人,沒必要因為主父偃這樣的父親,而與滿朝公卿結怨。”

“所以,你替他做了決定。不必和生父相認,甚至連他死,也不能為其收屍?”陳嬌看著李希,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問道,“大哥。主父偃為什麼會去齊國,為什麼會迫不及待地迫害齊王?”

李希略微有些痛苦地轉過頭,說道:“是的。是我知道他往齊國為相的訊息後,透露了紀家囚禁紀清的訊息給他,故意引他動手的。如此,可以以主父偃之死收回齊國,又可永遠阻斷主父偃和稹兒相認的可能。”

陳嬌猛地站起身,說道:“大哥,你明知道,那時候。稹兒已經開始在找尋他地親生父母了。你怎麼可以……”

“當時,我以為他不需要這些。他有你這個姐姐和我這個大哥,就夠了。而我。也自信能夠瞞著他,一輩子。主父偃死了,紀家被族誅,紀清也早已瘋癲,不會有任何人來找當朝冠世侯認親。”李希緩緩閉上眼睛,痛苦地說道,“而他就永遠都是我們親密無間的弟弟。”

“……這個世界上,所謂的秘密。只要經過兩個人的口。就不能指望它保密一輩子的,大哥。”陳嬌久久說不出話來。最終吐出這樣一句。

“是啊。”李希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沒想到,我李希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稹兒是怎麼知道地?是誰告訴他的?”

李希慘然道,“這件事,我千防萬防,卻忘記了防備同樣對齊國意圖不軌而一直派人監視著的淮南王,忘記了那個狡詐的淮南王翁主。”

“是三年前,他去平定淮南之亂的時候知道的。三年……”陳嬌回想著這三年來,紀稹的音容笑貌,竟然和過去毫無二致。他會一如既往地向自己撒嬌,一如既往地抱著葭兒或者月關開懷大笑,一如既往地和好友出遊,一如既往地保護著堂邑侯府……他在她的面前,表現得完美無瑕,讓她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

“劉陵……劉陵!”陳嬌渾身發抖,她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手邊、案上地茶杯與茶壺全砸到了地上,喊道,“她到底和稹兒說了什麼?她是怎麼和稹兒說的?為什麼這麼重要地事情,這三年來稹兒竟然提都不和我提?她到底說了什麼?”

“嬌嬌。”李希忙上前攔住陳嬌,防止她傷到自己,“嬌嬌,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陳嬌靠在李希的懷中喃喃道,“稹兒他有心事,從來都不會瞞著我地。從來都不會。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

李希見陳嬌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隱隱作痛,抱緊她的身子道:“嬌嬌。”

想到紀稹這三年來的所為,想到三年前他就知道自己的身生父母,知道自己以為的死別是他最信任的兄長製造的生離……這三年,他到底是懷著什麼樣地心情,來面對她,面對兄長,以及面對下令將他父親族誅的劉徹地。

“譁。”

陳嬌一把推開李希,說道:“大哥,你先出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