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太瞭然,王言卿眉眼溫柔湛然,面板瑩潤生輝,看得出來夫妻兩人正在努力懷子嗣。許太太一把年紀了還被秀了一臉,笑道:「行了行了,我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小年輕。你們快走吧,莫被我耽誤了。」

王言卿臉頰緋紅,勉強裝著鎮定和眾人告辭,大方離開。但是許太太沒漏過,陸珩一直握著王言卿的手。

等那兩人走後,許太太重新坐下,感慨道:「少年夫妻真好啊,整天有說不完的笑話,黏不膩的熱情。」

傅家小姐們親眼見王言卿和陸珩又是擁抱又是牽手,都紅著臉垂頭,不敢細看。洪晚情坐在一邊,生硬牽了牽嘴角,忽的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些事要去找侯爺。許太太慢坐,我先告辭。」

許太太站起來,熱情相送。等人走遠後,她看著洪晚情的背影,收斂了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罷了,旁人家夫妻的事,與她何干呢。

洪晚情對上巳節期待了一個月,她本來興高采烈出門,但中途遇到了王言卿,她所有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尤其是找到傅霆州時,她發現傅霆州手受了傷。

洪晚情忍耐了一路,等回府後,她再也忍不住,和傅霆州爆發道:「侯爺,您的手是怎麼回事?」

剛才去見陳氏的時候傅霆州就說過,他心情本就不好,聽到洪晚情吃了火藥一樣質問他,也冷臉道:「剛才我說了,不小心在樹上刮的。」

在樹上刮的?那麼深的傷口,不是用力砸什麼東西,能留下這種痕跡嗎?洪晚情想到陸珩從那個方向走來,她找過去時傅霆州失魂落魄盯著水面,種種跡象結合,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

今日種種悶氣糾集在一起,洪晚情忍不住刺道:「是在樹上刮的還是和什麼人起衝突了?侯爺,您是鎮遠侯,擔當著鎮遠侯府的顏面。我舅舅對你給予厚望,你可不要做有傷兩府體面的事。」

洪晚情剛說完就後悔了,她瘋了嗎,竟然對傅霆州說這種話?洪晚情眼見傅霆州的臉色冷下去,心中悔恨不迭,立刻紅了眼睛道:「侯爺,我一時氣狠了,才會口不擇言。我也是見你太關注她,一時吃味……」

可惜在永平侯府百試百靈的手段對傅霆州並不起效,他站起身,冷冷道:「你是武定侯和永平侯的掌上明珠,我如何敢虧待洪家女?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總不會叫傅家人傷了你永平侯千金的體面。」

傅霆州說完轉身就走了。洪晚情眼淚倏地湧出來,匆忙去拉傅霆州的手,但還沒碰到就被他推開。大門一開一合,外面的風趁隙吹了進來,洪晚情呆呆站在地上,如墜冰窟。

陪嫁嬤嬤見傅霆州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對,慌忙進來檢視。她看到洪晚情時咯噔一聲,忙問:「侯夫人,這是怎麼了?」

洪晚情見到陪嫁嬤嬤,像找到了主心骨,眼淚撲簌簌流下來:「嬤嬤,我好像說錯了話。」

等陪嫁嬤嬤聽洪晚情說完,頭皮都麻了。這何止是說錯了話,這簡直是把夫妻情分扔在地上踩啊。

親兄弟之間都受不了拿著恩情天天說事,何況夫妻。洪晚情和傅霆州這樁聯姻是各取所需,現在武定侯推傅霆州,將來傅霆州勢力壯大後,又會反哺武定侯。京中見慣了這種聯姻模式,洪晚情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話說穿,還把武定侯牽扯進來。

但事已至此,陪嫁嬤嬤還能說洪晚情做錯了嗎?她只能勸著洪晚情,一昧往好的方向開解:「侯夫人莫急,嘴唇還有磕到牙齒的時候,夫妻兩人面對面的,哪能不鬧彆扭?您和侯爺都年輕,氣勁兒大,等侯爺緩過這陣氣,您去送些糕點,服個軟,這件事就掀過去了。」

洪晚情淚眼婆娑,期待地問:「真的?」

陪嫁嬤嬤又不是傅霆州,她哪裡知道呢?但陪嫁嬤嬤只能硬著頭皮點頭,信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