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蕩蕩連綿不絕!那一份混亂之威,讓人心驚肉跳。

三尸相顧色變,催促小棺材高飛在高飛,生怕自己會被怪鷹撞到,那可疼得很;十六更是嚇壞了,一溜煙地鑽進龍耳朵裡,然後大龍盤結、頭顱深埋,跟著主人一起瑟瑟發抖;剛剛又遭一頓狠打的‘韋陀’竟然還活著,但重傷垂危、奄奄一息。已經深深昏厥過去。戚東來過去試了試,一根天魔針扎進他腦子裡他都不醒、也沒死;小相柳不太關心蘇景與那些迦樓羅的爭鬥,雙眉微微皺著,低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戚東來把寶鍾碎片小心收攏。寶物已毀悲慼也無用。天魔弟子豁達。心境早都平復,對小相柳笑道:“在想這個傻子是如何過來的麼?”說著,他用下頜指了指‘韋陀’。繼續道:“多半是十七迦樓羅的緣故。”

反面的邪物不能到正面了,這是一道‘鐵律’,無可悖逆,即便邪佛修持再如何驚人,他也來不了摩天剎。

十七迦樓羅情形特殊,他們變成了‘剎天摩’的邪物,卻靠著‘蘇景之劍’身份,再得邪佛的玄法相助,闖入了正面。

鐵律還在,但因迦樓羅的跨界,這鐵律稍稍鬆動了些,換個說法便是‘空子更大了’,邪佛、兇菩、惡羅漢這些真正從‘貪痴嗔’化形而來的魔物仍過不來,不過韋陀本是中土修家,他只是受邪法侵染,算得‘半魔’,倒是能鑽過來了。

道理玄虛,戚東來說了幾句,小相柳沒聽明白也不想聽,側目道:“我沒想他是怎麼過來的。”

戚東來正準備長篇大論、做仔細講解,結果一肚子話全被憋住了,瞪目道:“那你在想什麼?”

“有個事情,好像挺關鍵,剛才一閃而過,現在又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了。。。。。。”小相柳喃喃,賣力思索之下,神情愈發鬱郁了。

“想不起來就算了。”戚東來當真好說話,伸手一指半空亂飛一團的迦樓羅:“你說蘇景能他們收回來麼?”

小相柳沒客氣:“若能輕輕鬆鬆收回來,當初也不會被搶走了。”

的確如此。

蘇景神情平靜、不存半點變化,但不知何時,額角悄然滲出幾滴汗珠。。。。。。

邪佛法度與十七罪人本身幾近同源,湊到一起相得益彰,更要命的是,十七罪人並非死物,以他們的本願,自是樂意拜服於邪佛門下。

而蘇景的陽火精純沒錯,但也要分如何去比:比起別家火法,他的火純正無比;可若是和‘自己’比呢?若今日蘇景是第十境的修家,即便修元雄厚不變,只以那時陽火之精純,迦樓羅必定抵擋不住。可如今蘇景,也不過才第六境。

難,真的難。

不止難,還很險,若到最後邪佛法度能破掉陽火,再於破法剎、陽火之索將斷未斷時做逆襲反撲,蘇景不死也得丟去半條命。

可是若不難,還說什麼修行證道?若不險,又談什麼降妖除魔!

廢墟間,小相柳話音剛落,忽見一道光芒又自禪房中飛出,跟著光芒炸碎,殘破黑獄現世,黑獄陡漲、將十七迦樓羅盡數籠罩,旋即又復猛縮,再化光芒飛回禪房,就此消失不見。

小相柳、戚東來閃身來到禪房門外,內中情形一目瞭然:蘇景端坐蒲團,四周‘雨點’飄揚,又哪見黑獄蹤影。。。。。。再明白不過了,蘇景將其收入體內。

如此一來,蘇景的祭煉會變得愈發強猛,但如果輸了,反噬也會來得更重得多。

戚東來與小相柳對望了一眼。天魔弟子和蘇景認識時間尚短,瞭解畢竟有限,見狀‘嘿’了一聲,側頭問小相柳:“這小子一貫這麼。。。這麼狠麼?”

小相柳沒直接回答:“在南荒他沒事找事,被人追殺了十萬八千里,咬著牙沒死,後來又轉回頭去追殺仇人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