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先生在一起,難道還不安全?」德川由紀子雖無笑意,但嘴角還是勾勒出一個淡淡的弧度。這個女人不愛笑,似乎永遠就是那個冰涼的表情。「天色晚了也沒地方去,周先生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好!」周東飛很爽快。換做別的女人,在這種時間提出「喝一杯」的邀請,那幾乎就是給你頒發了一張「床票」。但周東飛覺得,這個德川由紀子未必就是那個意思。

車子開得很穩,速度不是很快。足足跑了半個小時才到了一間不錯的酒吧,不算很大,生意也不是很火。裡面的燈光昏暗,僅有的二十來個客人也沒有太多的嘈雜之聲。周東飛忽然覺得,這裡並不像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酒吧,更像是一個賊窩。

或許是稻川會的一個據點。在和玄洋社全面開戰期間,到別的酒吧裡喝酒確實不合適、不安全,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比較放心。而德川由紀子也算是很坦誠,直接說:「這是我們稻川會的一個毒品分銷中心,其實酒吧不怎麼對外營業,就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東西。當然,裡面的啤酒肯定都是好的。」

周東飛和她隨便坐在了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上,又隨便點了些啤酒。此時周東飛算是看明白了,連那二十多個客人,包括這裡的服務員都是黑勢力分子。因為這些人不是太專業,一個個都盯著周東飛看。雖然不至於露出敵意,但是看起來有些戒備。雖然那晚大反擊的時候,也有十幾個稻川會的骨幹分子參加了,但只是很少一部分人。其餘的這些黑勢力分子,還真不清楚這個「周耀天」是何方神聖。

「周先生,首先感謝你的到來,給我們稻川會挽回了生機。」德川由紀子優雅的手持酒杯,金黃色的啤酒一飲而盡,也不等周東飛是不是喝下去。

周東飛沒說話,繼續聽。

「想成大事,就要有成大事的氣魄,要做到能容物、能容人、能容事。」德川由紀子似乎在品味周東飛白天說的這句話,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遍。「周先生白天這麼說,真的讓我很有感觸。」

「無非一時口快,隨便說說。」某貨難得謙虛了一回。

德川由紀子搖了搖頭,「不加考慮說出來的,才更顯示出來自真實的想法。或許周先生也看出來了,島倭國地下世界中,就沒有真正做大事、成大事的人。我不是,斤斤計較的小澤也不是,哪怕當初的剛坂洞川也不算是。」

一竿子打翻了島倭國地下世界的所有猛人,但由於把她自己也說了進去,所以倒顯得並非自傲。這時候,周東飛的電話忽然響了,是白家林打來的。周東飛說了聲抱歉就去了衛生間,而後就聽到白家林打探出的那幾個訊息。特別是稻川會曾有倒向玄洋社的意圖,這個訊息讓周東飛也小小的錯愕了一把。還好,提前知道了稻川會和德川由紀子的心理狀態,周東飛也就更容易應付,至少提前做到了心中有數。

竟然有過反水的想法,如今又說別人沒有成大事的氣魄。周東飛苦笑一下,心道老子看你這妞兒接著怎麼表演。

而隨後的事實表明,德川由紀子不是表演,而是心酸。

回到了德川由紀子對面,周東飛笑了笑,接著剛才的話題說:「由紀子小姐似乎感慨很深。」

德川由紀子點了點頭,啤酒繼續喝。也不知道這妞兒的酒量究竟如何,但咳嗽的頻率似乎加大了,臉色也更蒼白了一些。

「今天周先生說要放過那些中小社團,我也很贊同。但是你看吧,只要有了機會,或者外部壓力稍稍放鬆,山口組還是會對那些社團進行報復的。」德川由紀子說,「小澤兩兄弟就是這樣的人,竹下榮也是。島倭國的地下世界,永遠就是這樣的一盤散沙。所以當邱得用和『刀魔』來了之後,這兩人可以橫掃一切,給我們帶來的壓力遠比當初剛坂洞川和龜首正雄更讓人心悸。出自大國、大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