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勾結,又那裡會遭此下場。”

朱祁嫣朝張家兄弟看了一眼,道:“張老三、張老四,你們知罪嗎?”

張老三哼了一聲,道:“我們兄弟犯有何罪?”

朱祁嫣道:“你們結黨營私,作亂海上,時而上岸打家劫舍,無惡不作,與倭寇一般無二,這難道不算罪嗎?”

張老三自知自己就算不被殺頭,下場也好不到那裡去,索性表現得轟轟烈烈一點,怒道:“我們若不是被你們這般貪官汙吏欺凌壓榨,又豈會做這種要殺頭的營生?”抬起頭來,瞪著王保仔,“呸”了一聲,道:“王保仔,老子還以為你是一個草莽漢子,原來你也是個膽小怕死的孬種。”

王保仔聽他辱罵自己,心頭火起,道:“張老三,你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不錯,我們做海賊是為形勢所迫,但我老子做海賊有個原則,那就是從來不枉殺貧民百姓,哪裡像你,任意妄為,叫你的兄弟殺人放火,胡亂劫掠,所作所為,比起倭寇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老三伸指罵道:“姓王的孬種,你收了老子的銀子,竟還幫著朝廷來對付老子,你他媽的真不是一個東西,你就算投靠了朝廷也沒有好下場。”

王保仔氣得臉色發白,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刀。

眾人見他們互相辱罵起來,各有各的心思,方劍明心中苦笑道:“若不是有血手門攙合在裡面,我們又怎麼會與朝廷聯手呢?海賊自有他們的不對,但這個朝廷中,又有多少是乾淨之人呢。”

忽聽張老四低低的道:“哥哥,你不要和他吵了,我們今天得此下場實是咎由自取。”聽他的語氣,並沒有怨恨他人之意。

張老三蹲下身去,道:“弟弟,你怕死嗎?”

張老四的聲音低得出奇,道:“怕。”

張老三道:“死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我們殺過那麼多人,最終也會步上死路,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死得這麼窩囊,不甘心那批珠寶!”一邊說,一邊又站了起來。

方劍明聽到這,正色道:“我早跟你說過,你們搶來的那批珠寶我一分銀子也不會要。”

張老三冷笑道:“你不要,別人就不要嗎?到時候還不是被朝廷的貪官分刮。”

方劍明臉色一沉,道:“好,張老三,你給我聽清楚了,那批珠寶,我定會讓它們用到實處,誰要是貪走半分,我一定追回。”

方劍明本沒有義務做出這種承諾,但他見張老三到了這種時候,還在乎珠寶是否被朝廷佔去,可見他對朝廷是多麼的痛恨,一時激動,便把這件重任承擔了下來。

誰也沒料到方劍明會說出這樣的話,張老三呆了一呆,抬頭看了方劍明一眼,正要說什麼,忽聽張老四大笑了一聲,笑聲未完,便戛然而止。

張老三心頭一震,蹲下身軀,急將張老四抱起,翻過身來,只見他胸前插著一把匕首。原來,張老四在被俘之前,就已經在懷裡藏了一把兇器,官兵又沒有搜身,當下就被他用來了解自己的性命。

張老三心裡悲痛,顫聲道:“弟弟,你……”

張老四慘然一笑,道:“我雖然怕死,但我更怕在大牢裡面過完下半生。哥哥,我先走一步了。”嘴角流血,頭一歪,頓時沒氣了。

張老三陡然大笑數聲,道:“弟弟,你死了我又豈能獨活?”拔出匕首,往自己身上插去,寶珠見他要尋死,屈指彈出一股指風,將匕首打落,道:“阿彌陀佛,施主既有悔悟之心,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張老三狂笑一聲,道:“我這種人都能成佛的話,世上人人都能成佛了。”撿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插入了胸膛,與弟弟倒在一起。

寶珠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生死輪迴,不過一念之間,善哉,善哉。”

那十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