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不同型號的玻璃罐,真空罐,酒精和針等一系列操作工具。

病人坐下來,不用他問就會滔滔不絕長嘆短噓自己的疼痛症狀:“哎呀我這腳——哪年就開始痛著,痛到今朝實在沒得辦法,聽他們談你這裡整得好哎,我昨天下午來他們說你下午不在。你看嘛,主要是這隻,客膝頭都給我痛變形了,特別晚上哦,白天還好點,晚上硬痛得翻身都翻不過來!一痛痛惱火的話要痛好多天下不了床!硬沒得辦法,哪樣方兒都想夠了!”

她同師傅說,也是同圍觀的人說,於是圍觀的人裡七嘴八舌的回應她:“他這裡有用,他這個整得住,不像那些,他這裡是有真本事。”

“擺好多年了欸,一味在這裡,好找。”

“上午天在,下午天不在,下午他還要轉老家去找那些草草藥,就只有上午在。”

“你信得過嘛,還是可以,來扎頭一回你就曉得,那種惱火的要三回四回,再配點這些草草藥轉去吃嘛,他這個個人去山上挖的藥又不是其他那些啷個看不出成分的,中藥慢慢治療著來,中藥治根呢。”

“我不是一味在這裡看啊,一味在他這裡拿草草藥吃,針我扎得少,只是有的他嫌麻煩屋裡不好煎藥欸他寧願扎針。他這個又不嚇人,看著恁大恁長的針覺得嚇人,實際他罐給你一抽再扎針你根本感覺不到痛不痛,裡面死血放出來就好了,把堵起的理通了就好了。”

“還有的外國人都到這裡來看呢,偶爾有的外國學生都到這裡來,這邊上幾個大學,他還來望稀奇呢,沒見過的東西。”

“主要還是穴位,主要看你扎的穴位準不準。”

“……”

被無數雙眼睛和嘴巴齊齊盯住的老頭緊抿著嘴一言不發,手在患者膝蓋處反覆捏揉,又拍了拍,觀察其疼痛反應,最終選擇拿出哪一號罐口來。

先前有一陣兒城管不讓他在這裡擺,因有酒精且要點火,來回反覆拉扯了一個星期,最終老頭紮根了,有時還能碰到脫了城管服的熟面兒也坐在裡面那堆紙殼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