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苦難言,看起來很是委屈。“這事除了我父親,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師父不讓我說呀。”

典小隻臉上譏諷之色更重:“好,這事你不願說就算了,那你利用我及笄的時候,與唐珉聯手幫你父親奪取苗主之位,你怎麼說?”

溫與朗有些慌亂,急忙辯解道:“那主母簪的確是有著一層意味,但最重要的還是我對你的心意,並非你想的那樣。”

“並非我想的那樣?”她嗤笑,“溫與朗,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如此伶牙俐齒呢?”

她有些心灰意冷,但只要一想起那件事情,怒氣就止不住的往心頭湧。“就算這些我都不與你計較,但我就問你一件事……”

典小隻手腕一抖,“唰!”的祭出青玉劍,冰涼尖銳的劍刃就緊貼在他脖子上。眼中寒光大盛,像是恨不能殺了他。

溫與朗微微抬頜,側頭瞥向那青玉劍尖,終於意識到典小隻這不是在與他作尋常鬥嘴,兩人是真的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他微嘆一聲,皺眉道:“你問吧。”

典小隻的聲音微顫,語氣裡的情緒像是自己也不敢相信一樣。十分艱難的開口,手抖得幾乎持不住劍:

“你曾給我種了毒引。就在那個下鄀大勢山的夸父泉眼邊……對嗎?”

溫與朗瞳孔一下子放大,啞口無言,默默看著小隻用劍指著自己,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他有被拆穿的難堪,沉默了許久許久,才緩緩道:“對。”

“你妄圖用蠱術來操縱我!”

“我沒有!”溫與朗情緒突然激動,“我只是在最開始見面的時候種下了一個毒引,因為你身上的塗靈蠱王,讓我起了警惕之心而已。”

“是麼?”典小隻咯咯冷笑,臉上悲色驟現。手一鬆,那青玉劍“哐當!”掉到地上。

“溫與朗……什麼叫世事無常、人情冷漠,我開始懂了。”

溫與朗聽得她話裡淒涼,忍不住心慌意亂,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袍。“小隻,你聽我解釋,我之前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自保?”典小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閉眼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決定解釋:“在我兩歲的時候,息容用我和我孃親的性命要挾我父親。因為我父親不答應,她就對我的母親施以虐刑,我親眼見著我母親被她打得鮮血淋漓,現在她的慘叫還歷歷在目。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努力修習,再也不能教人傷害到我的家人。所以我自小就比別人付出百倍努力,就是為了能讓我們一家有自保的能力。”

話說到這,無疑是勾起了他最不好的回憶,溫與朗眸中都泛起了水光。

“小隻,對不起。”他將她雙手攏在掌心,小心翼翼地道歉。“我錯了,你怎麼罰我都行,就是別生我的氣。”

典小隻神色漠然,費力很大的氣力才開口道:“溫與朗,無論你曾經有多艱辛,有多不容易,你都不得不承認,是你利用了我。”

她濃黑的眸子裡滿是傷痛:“我從來都不願意去懷疑你,可是你非要將傷疤血淋淋揭開,你真狠心。”

“小隻,對不起……”溫與朗從她身後抱著她,額頭抵在她肩膀上。

“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適合在一起。畢竟我們的相識就是一場誤會,後來你接近我,也不過是為了利用我的身世罷了。”

他痛苦道:“我決不是因為你的身世才和你在一起的……小隻,你相信我好麼?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對你好。”

“不需要,你之前就對我挺好的。”典小隻站起身,將屋門開啟,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溫與朗仍想垂死掙扎一下:“那你不要我帶你回北祁了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