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不敢相信的感覺。從來不知道空氣是如此的可愛,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麼這麼感動於還可以暢快地呼吸。

茅草又開始“沙沙”地響,我回過頭,只見長河慢慢地從茅草叢中站起來,他目光呆滯,但眼睛裡面血一樣紅,風吹動,他的衣服被風吹得不住向後擺動,好象有什麼東西在向後扯一樣,他一步一步向我逼來。

我想站起來,但身子虛脫,雙腿發軟,竟然無法站起來。我用手撐了地,一點一點往後挪移,我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我聽見自己牙齒打戰的“格格”聲,是,我也是害怕的,我是害怕的,一種無助,一種從心底深處生出的恐懼和絕望緊緊地攫住我,我腦海中一片空白,沒有了思想,只是本能地往後移,往後移。

長河的腳步沉重,一步一步,彷彿踩在我的心上,我的心“砰砰”跳動如鼓,長河又伸出了手,雙手慢慢地前伸,然後,面上現出一絲殘酷的、陰森森的笑意。

就在他的手要接近我的脖子時,我的後背抵上了一個硬物,是摩托車,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一個翻轉,飛身上了摩托車,將車頭轉過來,對著長河,按下車前燈。一束粗大耀眼的光帶直直地向長河的眼睛射去。

長河的動作停了下來,彷彿電影中的慢鏡頭,定格在那裡。然後,他慢慢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神情疲憊之極,明耀的燈光下,他的神色變幻,不停地抽動,很久很久,才從抽動中回覆過來,卻驚詫地問我:“南屏,你把燈光對著我的眼睛做什麼?”

我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長河,現在他的神思終於屬於他自己了。我疲憊地沙啞著聲音說:“長河,我們回去!”

又一陣輕風吹來,茅草仍然起伏,其時月亮已從雲層後露出臉來,清冷的月光,照得長河臉上陰晴不定。

摩托車“呼呼”的引擎中,我們到了南屏的家,我疲憊而虛弱。長河對我說:“南屏,你臉色不好,怎麼了?”

我搖頭,不想說一個字。

長河疑惑地看著我,我用粗重的嗓音說:“沒什麼,累了!”

被他扼過的地方有一種火燒一樣的灼熱,我說話都十分的困難,但是,他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莫名事物操控的,我沒有必要告訴他。我現在只想,只想好好睡一覺,噩夢一般的感覺,情願只是夢一場,但清楚地知道,不是,不是!它已經在對我們宣戰了麼?它輕易地利用了長河的手,就那樣不費一絲一毫力氣,便可以玩弄我們於股掌之間?

第十章 難忘初戀

沒有想出任何方案,昨夜不管長河問我什麼,我都沒了言語,我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和他討論這個也許關我們生死的問題,在經歷過差點被長河扼死的事件後,感覺死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怕。

當然這不是消極。我還是同意長河的意見,要採取主動的。只是接下來的工作太忙,我不可能因了這無法解釋的事情誤了工作。

第二天市裡召開會議,因為市裡新調來一位市長,所以這次會議也是新市長的歡迎會。在會上我見到了方明。

方明是我大學時的同學,在大學裡,方明熱情活躍,是唯一一個和我們打成一片城裡人。

他就是新市長。

方明看見我,表現出讓人吃驚的熱情,強留我到他家去作客,盛情難卻,再說我們已經好幾年不曾見面了,於是隨了方明去。

方明一個人住著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他說:“剛來沒幾天,工作尚未展開,所以老婆沒有過來。”

隨便聊著別後種種,方明不經意地說:“南屏,秀峰鄉是苦了一點,看你現在熬得臉色發白,就知道你還是兩袖清風。市政府少一個秘書,你有沒有興趣過來。如果你過來,咱哥倆一起好好幹出一番事業。”

我怔了怔,我知道方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