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低頭抿了口茶,她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姐姐工作很忙嗎?”自落座後,柳嘉就與她言明,她的親姐姐想與她見一面,只是暫時讓工作給絆住了,一時走不開,所以要待會兒才能到——可都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了,她在腦子搜刮了許久的詞彙,都沒再能找出與柳嘉的共同話題來。

也難怪她會走神。

柳嘉聞言,連忙直了直身體,蹙著秀眉,聲調軟軟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漣漪姐,我姐姐剛從國外回來,工作還沒上手,所以耽擱時間了……”

又道,“要不然,我打個電話去催一下吧?”說罷,就欲從lv包包中拿出手機來。

李漣漪笑道,“不用了,反正今天下午不上班,不急。”心想,其實她真不在乎她姐姐的工作有多忙,但能不能勞煩解釋下,明明是晚輩邀請前輩喝茶順便聯絡聯絡感情,怎麼著就變成了她這個前輩坐在這兒大半個小時,來等個未聞名見貌的“晚輩的姐姐”?

心中疑惑的同時,有種隱隱的期待驅使著她等待那人的到來。

沒有讓她失望,疑惑很快就被解開。

柳嘉的電話還未撥出去,茶館包廂的門就被徐徐拉開,一道清甜優雅的嗓音響起來。

“抱歉,久等了。”

老樹舍的服務口碑果然一流,半盞茶功夫不到,身著旗袍的服務員小姐就將泡好的新茶盛上來,又端上幾份免費贈送的新鮮茶點,這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空氣中瀰漫著濃而雅的茶香,混合著竹製傢俱的天然氣息,似寺院種植的菩提樹散發出的純淨香氣,帶著點佛禪的出塵味兒。

李漣漪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面,與柳嘉並肩而坐的女子,面皎如秋月,面板細潤如脂,用《洛神賦》中的話來說,便是: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

身材修長纖細,身著今年巴黎春天prada最新款的開領外套和職業裙裝,打扮入時而不失幹練,更顯出幾分端莊明麗。眉眼清麗動人,一雙美眸專注的與她對視,並伸出纖纖玉手與她交握。

“你好,我是柳瑞,柳嘉的姐姐。”

李漣漪怔了片刻,心底慢慢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面上卻是自若安然,含著幾分禮貌客氣地笑意,她道,“久仰。”

是啊,久仰。若是在前幾個禮拜前,她定是不會對“柳瑞”這個名字產生多大反應的,充其量她不過是她同事的一親人罷。

可是 …——“之前你看到的那位,尋我在美國的同學柳瑞,她前些天回國,希望能在b市工作,我作為她同窗四年的同學,幫點忙也是應該的…”

她微斂了斂睫,腦海中放膠片般,一一浮現出她在星巴克外的驚鴻一睹;顧方澤隨意地靠坐在沙發上,他漫不經心的坦然的口吻。以及,他衣領上那枚刺眼的口紅印。交織在一塊兒,一個逐漸清晰的推論在頭腦裡成形。

怪不得柳嘉會在第一次與她見面時,便目露敵意。

一杯茶見了底,乳白色的骨瓷杯輕落於桌面上,發出細微的聲響,李漣漪仍是覺得有些口渴,便拿起茶壺,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在美國留學時…她努力地回想,十八歲時她第一次見到顧方澤,那男人到底是妖孽迷人到了什麼地步?竟能勾得一個又一個美麗又聰慧的女人在他結婚四年後,仍對他念念不忘。

結婚前她就聽父親說過,顧方澤在南京軍區呆的那段時間,其實有大半並不是在部隊和國內的,他與同齡人一般上高中,考大學,大學二年級因學習優異被學校挑中,前往美國做了交流生,據說在那頭也是個呼風喚雨好不風光的主兒。

推推時間,也大概是那個時候他回國的吧。而柳瑞,該是他在那之前結識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