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上一隻煙,坐到我身旁,講起關於她的故事來。原來她在70年代初曾經到中國受訓,回越南後做了排長。在中國受訓時,竟愛上了中國教官,但當時異國戀情是沒有結果的。“如果不打戰,我會到中國找他。這幾年我們國家反華,我想不通,前久要開戰了,我討厭戰爭,就悄悄開溜,躲到這裡來。”她神色有些黯然。

突然,她凝視著我笑了,湊近我,含情脈脈的說:“我不想在大山裡躲一輩子,等戰爭結束了,躲也躲不住的。你帶我回中國吧,我喜歡中國。”

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我只知道部隊的紀律,不要說帶她回中國,就是現在和她獨處,一旦被發現,說不定也弄個通敵的罪名。

“不行,我們是敵人!”

“哼,那我殺了你,”她站起來,手裡多了支手槍。

“殺吧,”我挺著胸膛。她用槍管頂著我的太陽穴,做出扣扳機的樣子。見我沒有害怕的樣子,把槍一扔,抱著我的頭,就給一個吻:“那你就和我在這裡,和我生活吧!”

我第一次被女性親吻,血液沸騰起來。一個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女鬼,女鬼。”我馬上用力掙開她的緊摟的手:“不!”

她站起來,看看我,竟轉身哭起來。要是在中國,要是她是中國人,我準會安慰她幾句。可她是敵人,我不能上當呀。

哭了一會,她搽搽眼淚,一手提著槍,一手拿著匕首:“你走吧,不準回頭!”說完,用匕首割開綁著我雙手的繩索。

“順著左邊,你才可以走出森林。”她在背後交代。我沒有回頭,我照著她說的方向走出去。我在想,如果沒有戰爭,我們會不會成為朋友呢?

“砰”的一聲槍響,我回頭一看,她美麗的身體正向地上倒去。她自己離開了這個給她愛,給她恨的世界。

戰友重逢

一陣小鳥歡快的叫聲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昨晚我在灌木叢中半夢半醒休息了一晚。睜開眼,覺得頭髮暈,全身發酸,打著寒顫,一晚的迷糊,讓我重感冒了。

我從挎包裡翻出清涼油檫檫腦袋,檫檫鼻孔,感覺稍微好過一點。站起身來,還是有些頭重腳輕。多麼想有張床,能舒舒服服捂著被子睡上一覺!但現在是不可能的。我得走,要找部隊去。

我觀察了周邊環境,確定了方向,拖著疲憊的身子,繼續腳步蹣跚地向前走去。

走到一個灌木林旁時,我突然發現樹叢中似乎有個人影在動,我迅速臥倒在地,舉槍瞄準,“別開槍,班長。”樹叢裡有人低聲喊。

“誰?”我感到聲音有些熟悉。

“班長,是我,小馬。”

原來是小馬。我趕緊跑到他藏身的樹叢裡。只見小馬左腿血肉模糊,骨頭已經露出來。見到我,他眼淚“嘩嘩”湧出來。聽小馬敘述以後,我才知道在遭遇伏擊後他也和連隊走散了,在找部隊的路上,又不幸踩到越軍埋設的地雷,昏迷了一天一夜,清醒後正拖著斷腿準備爬回國內。“班長,活著的弟兄都往前衝了,我們追不上他們了。”

我激動地緊緊地抱住小馬。沒經歷過九死一生的人,是無法體會我們此刻的心情的。

小馬的出現,讓我取消了往前趕去找部隊的計劃。依他現在的傷勢,不可能再繼續前進了。我們決定折回往北向祖國的方向走。

本來想揹著他走,但試了一次,我身體太虛了,差點把小馬摔到地上。我只好砍了一根樹枝給小馬當柺杖,然後攙扶著他,兩人一步一步挪動。每走一步,我和小馬頭上都要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由於巨痛,小馬把嘴唇都咬破了,但他還是面帶笑容:“不好意思了,班長,讓你來照顧我。只要能回到國內,我請你大吃三天。”

“小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