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居的桃李院住著,前天的文會上,吳未俊還大出了一回風頭,昨天咱們走後,他們夫妻兩人去了無著庵,燒了柱香,隨喜了小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晚上沒再出去,還是在厚德居吃的飯。湯掌櫃說,吳三奶奶特別喜歡吃魚,昨晚點了松鼠桂魚和魚丸湯。”

“嗯,厲芳菲在家時,就喜歡吃魚,只是不耐煩魚刺。爺覺得他們兩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吳未俊和厲芳菲成親也快兩年了吧?吳未俊每次出門都帶著厲芳菲,還是就這次帶著厲芳菲的?”

李青仔細的聽著,皺著眉頭思量了片刻,低聲問道,平王放下杯子,眼睛裡閃過絲沉思來,半晌才慢慢說道:

“吳未俊來平陽府,就令人思量,不過,吳家雖然重要,吳未俊的日常行止,還值不得咱們關注,也不必理會太多,他在平陽府這些天,讓人盯著就是了,吳家若真有什麼打算,吳未俊自然會有所舉動,露出行止來,吳家歷經兩朝,所要的不過是保全家族,求個富貴榮華罷了,慶國能給的,爺都能給。”

李青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嘴,到口的話又咽了下去,低下頭,慢慢磨著墨。平王笑著問道:

“那個其其格怎麼樣了?鬧著你沒有?”

“嗯,還是吵著要嫁給袁師同,我乾脆把她交給了鄭嬤嬤。”

李青眼睛裡閃過亮亮的笑意,接著說道:

“我告訴鄭嬤嬤,照最苛刻的婆婆標準訓著她,再加幾個刁鑽刻薄的小姑子,還有變來變去的老太太,手段百出的侍妾,偷懶油滑的下人,總之,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嚇得收了這份心才行。”

平王揚著眉梢,看著李青,笑著問道:

“若還是嚇不退呢?”

“若還是嚇不退,我就帶著她去袁家提親去。”

李青輕飄飄的說道,平王怔了怔,擰著眉頭仔細的想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

“若真是這樣,倒也不算壞事,若是上嶺草原上的姑娘,都這樣願意嫁到咱們平陽府來,只有好處。”

李青撇了平王一眼,沒有說話,只專心磨好了墨,又換了杯茶水過來,曲膝微笑著告退出去了。

李青出了門,沿著抄手遊廊往前院走去,琉璃取了件薄披風,和竹枝急忙跟了上去,北地的夏天,夜晚依然有些寒意襲人,琉璃急走了兩步,把披風給李青披在身上,李青停下腳步,微笑著低聲說道:

“我就到前面花廳,不走遠的。”

“那也不行,鄭嬤嬤囑咐過不知道多少回:太陽一落山,夫人再出來就一定得穿件披風,夫人身子弱,受了涼可不是小事。”

琉璃慎重的說著,兩隻手利落的繫好了帶子,李青笑著看著她理好了披風,才轉過身,慢慢往前走去。

琉璃回身接過小丫頭手裡提著的琉璃盞,一隻手提著燈盞,一隻手輕輕扶著李青,沿著遊廊往前走去,李青走了幾步,低聲吩咐道:

“你叫個小丫頭,去請鄭嬤嬤過來,我有點事。”

琉璃點了點頭,轉身招手叫了個小丫頭過來吩咐道:

“你去請鄭姑姑過來,就說夫人有事找她。”

小丫頭曲膝應了,轉身快步出去了。

琉璃扶著李青進了花廳,竹枝捧了杯熱茶過來,李青笑著吩咐道:

“你先去歇著吧,有琉璃侍候著就行了。”

竹枝曲膝答應著,告了退出去了,李青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幾口茶,轉頭看著琉璃低聲問道:

“今天中午的事,你和鄭嬤嬤說過了沒有?”

琉璃點了點頭,李青微微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不大會兒,小丫頭在門口稟報了,鄭嬤嬤掀簾進來,琉璃曲膝行著禮,李青站起來,上前兩步拉著鄭嬤嬤重又回到榻上坐下,低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