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邃,黯淡無光。 驚濤堂後面,依山建有回字形的客房,大約有十來間房,中間一個大院,鋪著青石地磚。 李世進入偏房休息,不一會兒,有人前來敲門。 進來的是慕容緣。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衫,隨意挽了個髮髻,越發淡雅出塵。裙服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傾瀉於地。 李世開啟房門,將慕容緣引進屋,轉身去挑亮燭臺。 慕容緣在客椅坐下,用手託著下巴。她看著李世挑燭的背影,只覺得這個人的後背,很寬大,很結實,很安全。 在龍鬚鎮林中,李世因為她,受了瘋魔掌內傷,他們倆曾一起度過了兩晚。 在雷家堡大堂,李世為了她,後背被蔡猛砍傷,他們倆又一起度過了一晚。 在龍鬚鎮林中,她在一棵大樹下打坐,李世在前面不遠處,用樹枝挑動燃燒的火堆,她也會偷眼看他的背影。 在雷家堡大堂,她還在對他輕聲細語時,他已經睡著,她也靜靜的看著他熟睡的樣子。 她有時候會覺得看見李世就像看見她的師父一樣,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只有跟李世在一起時,她才覺得是安全的。 這些天他們一路經過兇險的戰鬥,根本沒時間好好休息。她好想再回到林中看李世療傷的日子。李世一邊調理內傷,一邊聽她講述發生的故事。全世界彷彿都是安靜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光就那麼靜靜的流淌,她的思緒可以永遠不要醒來。 “慕容姑娘,深夜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李世將燭火燈芯挑高,整個房間變得更加亮了。 慕容緣看著李世冷峻堅毅的眼神,她眨了眨眼,嘴角稍稍動了一下,將託著下巴的手收回,“李世都頭,如果我們明天去佛光寺,找到了痕大師和雷堡主,那麼這整個案件就會有實質性的突破,可萬一佛光寺沒有找到了痕大師,我們還有哪些線索可以挖掘跟進呢?我心中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講。” 李世也在慕容緣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的美目,“慕容姑娘,你想到了什麼,但說無妨。” 慕容緣說:“在八方客棧中,沈夢將木箱交給了顧神捕,她上二樓進房間時,我和她產生了一些誤會,然後你從後院趕過來,你可記得?” 李世點點頭,“是啊,那個時候你們突然打了起來,我看你們倆好像都哭了。” 慕容緣白了李世一眼:“我今天來找你的重點是,那晚我們全力戒備,我和沈夢因為一些誤會在二樓打鬥,顧神捕卻沒有任何反應和干涉,反倒是你從後院趕來,那麼這段時間他在做什呢?” 李世知道慕容緣雖然涉足江湖時日不長,但心思縝密,對很多細小的環節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映著不斷跳動的燭火,他再看這個白衣仙子,臉上泛起紅韻,更加美麗迷人。 “你想說的是,那段時間,他在弄沈夢給他的木箱?”李世腦中靈光一閃,馬上反應過來,脫口答道。 “這一點我也只是猜測,九幽殺手在八方客棧明顯不是要殺居大俠滅口,而是衝著這個木箱。他們那晚已經取得了木箱,但我們來這裡的一路上,卻有那麼多的綠林大盜要搶劫我們,竟然認為雷家‘七彩玲瓏甲’在我們的身上。難道九幽殺手取走的木箱是空的?那個木箱裡的東西,真的被我們一行人中給取出來了?而在我們當中,我覺得只有顧神捕有這個可能性。他才會攔住秦林,眼睜睜看著木箱被搶走。” 李世皺眉道:“你補充的這個細節,剛好能夠填補我的一處疑問。今晚的五口棺材就是證明。我原本以為九幽殺手放出風聲說寶甲在我們這裡,讓那些強盜來奪取,是想阻止我們到達驚濤堂分舵。但今晚他們送來的棺材反而將沿路打劫的惡人全部殺死。這分明不像簡單的阻止我們行程,而是一種試探性的示威,九幽沒有到手七彩玲瓏甲,想逼我們交出來。” 李世又看了一眼慕容緣,繼續說道:“但你我手上沒有,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如果顧神捕已經取得了寶甲,他為什麼不把它交給驚濤堂保管。他今天向安大人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會不會箱子裡原本就沒有寶甲?這雷家的寶物誰也沒有得到呢?”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