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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啟太在嗎?我找他有點事。”
她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慶祝了半天,主角早已不知了去向。還是石橋眼尖,“啟太好像去了後面的小樹林。”
“我去找他。”為避免被豹哥拉著沒完沒了地勸說她進車隊,安全腳底抹油,飛快地向後院摸去。
說是小樹林,不過是三面樹當牆圍成的一塊空場。伸出頭四下望望,安全看見滕啟太平躺在地上不知在望星星還是在看月亮。
用腳尖踢踢他,安全像在踢被別人拋在地上的垃圾,要是被“滕啟太親衛隊”中任何一個隊員看見,她的生辰八字一定會被寫在某個木偶人身上,天天用來給針扎。
身在福中不知福,連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囂張。
“大家都為你慶祝呢!你怎麼躺在這裡裝屍體啊?”
“你知道師父發表祝賀詞的第一句是什麼嗎?”閉上眼睛,偶爾滕啟太的確會想就這樣平靜地死掉……就這樣平靜地死掉就好了,“師父說,‘滕峰啊,你兒子沒給你丟臉,他這麼年輕就進入一級賽車手的行列,他繼承了你的衣缽啊!’”
“這有什麼好抱怨的,不是誇你嘛!”這個男人像小孩子一樣龜毛,要是換成司城佑,他一定會厚臉皮地說:誰要我是司城財團的繼承人呢!當然了不起——她居然將兩個男生抓在一起做比較,這可不是好現象。
滕啟太伸出手臂將她拽到地上,不理會她的反抗,他硬是讓她平躺在他的身旁,跟他一起吸收地氣,躺在夜色中裝屍體,“安全,你為什麼賽車?”
“駕駛著世界上最快的車子,用盡全力把車開得像要飛起來,覺得心都快要從喉嚨裡吐了出來,對手和風一起被自己甩在身後——很有成就感,你不覺得嗎?”安全手腳並用比劃著她在賽車時心中想象的場景,一扭頭竟看到滕啟太落寞的神情,“你好歹也被稱為‘風神’的繼承人,最有前途的年輕賽車手,別告訴我你連這種感覺都沒有。”
沒有!坐在藍色的風中,他的腦子裡除了父親,什麼也沒有。
“你相信嗎?安全,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賽車,甚至不知道在別人眼裡我到底是滕啟太還是滕峰。為了不丟父親的臉,我只能一次次超越自己,超越風神的水平。那輛車是父親留給我的,它也代替了父親的眼睛監督我每一次比賽的成績。”
他早已失去自我,全為了別人的嘴巴、眼睛而活。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可怕的是,“晉升的級別越高,我的壓力就越大。我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會停留在什麼位置,就再也無法向前衝刺。我害怕別人說‘如果滕峰還活著,肯定比這種水平高多了。’”
可是風神滕峰死了,無能的滕啟太卻活著。
“每次我坐在賽車裡都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會像父親一樣死在賽道上。我恐懼這種感覺,但我又矛盾地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因為那……意味著解放。”
他說得平靜如傾瀉在他們身上的月色,安全聽得卻膽戰心驚,“你有抑鬱症嗎?你不會想自殺吧?”他臉上決絕的表情不像在說笑話,讓人不由得為他緊張。
沒有人願意看到身邊的人就這樣走上死路,那種感覺很差。
明明是痛苦的事從她咋咋呼呼的嘴裡說出來,他竟忍不住想笑,這比他聽到任何慶祝的話都令他高興。
以她的肚子當枕頭,他緊貼著她的體溫,口中喃喃:“跟你在一起真好……看著你賽車,我會覺得坐在車裡不是一件特別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伸出手想推開他,手指停在距離他的腦袋一厘米開外,安全忽然覺得自己很像超大號救生圈,被一個溺水的人緊緊抱在懷裡。如果就這樣推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走向死路。
她在他的臉上真的看到了了無生趣,他的眼睛裡寫著:我需要你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