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她記性很好,抑或生意不好,客人少?「已經做好了,請你隨時來拿。」

「我下了班來。」

下班我拐到她那裡去,她換了衣服,白色t恤,藍色打折牛仔褲,白帆布鞋,脖子上仍然掛著那件裝師品。

我看到她秀麗的而孔,有一股意外的喜悅。

我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似一個登徒子:「王小姐,打烊後賞臉與我喝杯茶好嗎?」

她笑了,「好的。」

我受寵若驚,她不似每個約會都會得應允的女子。

六點正我們已經坐在咖啡座裡閒談。

她說,「……我見沒有什麼好做,便開了一家華畫廊,念美術原本是最奢侈的一件事。」

我點點頭。「生意好嗚?」

「過得去,不必虧本,同時我可以支幾千塊薪水。比起上班好一點,到底不必看老闆眉頭眼額。」

我指指,「這顆心……」

她笑了,「很漂亮是不是?」

我點點頭,「完整的心沒有內容,破碎的心卻太多滄桑,天下難有兩全共美的事。」

她摸了摸墜子,「原本是柏隆瑪畢卡索的設計——據說,這件是仿製品。

我問:「為什麼喜歡它?」

王可兒喝一口咖啡,說:「因為我自己亦有一顆破碎的心。」她很坦白。

我一震。

我對她很有好感,自己立刻覺察到了,因此不便問下去,隨即改了個話題。

「喜歡畢卡索是嗎?」我問。

「嗯。」可兒說:「喜歡伊畫的鴿子。伊的女兒叫paloa,是西班牙文鴿子的意思。」

我搖搖頭,「因此你連她也眷顧了?真正愛屋及烏。」

可兒微笑。

我心中想:這麼漂亮兼有氣質的女孩子,誰會傷害她呢?不是我。

我看看錶,搭訕的說:「都快七點了,反正要吃飯的,不如叫些簡單的食物。」

可兒知道我在留她晚餐,又笑了。

她的話不多,但是有問必答,非常瀟灑及老練的一個女郎,再坦白你也不會猜得到她心中的秘密,但我知道她不討厭我。

比起她,我寫字樓裡那些女生實在太土了。

伊們的打扮與衣著再時髦,也沒有靈魂感,徒然像一隻只精工的花瓶。

飯後八點半,可兒說她有點疲倦,我便送她回家。

在門口,我說:「今天星期三,星期六你的店也做生意嗎?星期天如何?我來接你,我們去看一個齊白石展覽。」

「星期天也開幕?」她訝異。

「做生意的展覽。」我解釋。

她作一個恍然大悟狀。

「星期日,上午十一時,我們先吃飯。」我說。

她笑著開門進屋。

她住在老式房子內,我下樓站在街中往上看,她在寬大的露臺上向我擺手。

回到家中,我有一份前所未有的安逸,我告訴自己:林某,你已找到你要的女郎了,睡得額外舒暢。

即使她有一顆破碎的心,我也決意要醫好她。

小王子說的;「時間醫治一切憂傷。」

他絕對錯不了。

星期日早上我把她接出來,很明顯地,她喜愛的顏色是藍與白。

藍色小小的上衣,與白色長褲,仍然是那條項鍊,奇怪,它竟然配什麼都好看。

我們先去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餐。

她也喜歡齊白石,還有八大山人,「近代的數趙無極。」

她跟我說,她家認識趙無極,四十年代,在上海住的時候,王家在趙家隔壁,趙老先生是銀行家,可兒父親是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