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過去,一定是可兒有話要跟我說,叫她傳言。

「請坐。」她為我端來一張小凳子。

「你有話快說吧!」我心急。

「林先生,」她說:「可兒叫我跟你說,她想了很久很久,她終於要我跟你說:她對不起你,她愛的是另外一個人,他對她再不好,她仍然愛他,只要他肯回頭,她還是會跟他走。」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的破裂。

「好——」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好得很,好!」

「林先生,可兒請你不要傷心。」

「我省得。」我說。

「這家畫廊,她已經頂讓給我,她隨那個人,到外國去了。」

我茫然的問:「已經走了嗎?」

「已經走了。」她取出一包東西,「這是可兒叫我交給你,說且當個紀念。」

「好,謝謝你。」

「林先生,」大眼睛女孩子忽然說:「如果我是可兒,我一定挑你。」

我居然笑了,「謝謝你。」充滿了眼淚。

我失魂落魄的回家。拆開那個個包裹一看,是可兒最心愛的那條項鍊。

她把它轉送給我。

紅色珊瑚珠子,金色內心,裂痕中鑲著細碎的藍寶石,象是破碎的心永遠帶著瘀痕,多麼精緻的一件飾物。

她離開我了。

我好好的洗了個澡,颳了鬍鬚,強逼自己吃頓飽餐.然後輕輕取出那條珊瑚鏈子,扣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是一個成年人,以後的生活,再悽苦再空虛,我還是得若無其事地活下去。

但是我的心已碎。

可兒在我的生命中出現、消失,如一顆流星,閃亮後的黑暗,我也會學習習慣。

但要忘記她,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呢,每次看到穿白衣的女孩子,我的心使隱隱作痛。

我開始愛上洛史超域的一首歌:——

「我的心

我的老心

如果我再逗留一刻,你是否會聆聽我的心?」

這首歌,常常使我落淚。她沒有聆聽我的心。淤琴妮說她家中今夜開舞會,叫我去。

我沒答應。

她問我為什麼。

我說:「我沒有晚上穿的衣服。」

「我可以借一件給你。」琴妮說。

「我也沒有晚上穿的外套,現在這麼冷了,總不能單衫赴會吧?」我問她。

「大家都是同學,穿得隨便點好了。」

「我又要溫習,我要讀很久才讀得熟的,不比你們聰明。」我又說。

「我想你大概是根本不想去。」她不高興的說。

「對不起。」我說。

「其實你心裡並沒有對不起的意思,是嗎?」

琴妮一甩她的長髮走開了。

她生氣了。

也許她是應該生氣的,她請了我很多次。

我的確是沒有什麼漂亮的衣裳,但這不是理由。

我也是要溫習,但是功課並不急。

我只是不想去就是了。所以琴妮才生氣。

不過假如我是她,我就不開什麼舞會了,她的幾次測驗成績,都壞得驚人。

教師髮捲子的時候,她的那張總是壓在最下面,分數也最低,我的成績當然比她好得多,所以她要籠絡我,其實琴妮一點也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琴妮有點離譜,她當讀書象開玩笑,而又據我所知,她的家中也不算太有錢,一個哥哥與她一樣,什麼事都不做,只管吃喝玩。

所以我不去她那個舞會,事實上我是什麼地方都不去的,我只喜歡耽在家中。

家也不比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