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江上要行使三到五日,差不多就可以到達江州了,這個也差不多是去京城的時日。

鍾靈兮上了船,在船上度過了兩個晚上之後,這已經是第三個夜晚了,外邊蒼茫的江水,在黑暗中只能看見一片漆黑的江水和微弱的船光,隨著船身起起伏伏,慢速前進著。

鍾靈兮隱約能夠看到河岸兩邊的情景,河畔兩邊零星亮著數家燈火,一直從無盡延續到無盡,那些在風中搖動的風幡被吹得滿滿的,隱約還有捱著風雪夜歸的人們。

鍾靈兮看著這情形,就知道馬上就要到江州了,如今已經在江州城郊外了,差不多後半夜就能夠到達港口了。

於是鍾靈兮打算回到船艙內,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養足精神去挑貨,可是就在她打算回去的時候,忽然眼角處瞄到幾縷明亮的光芒。

她微微眯起眼睛定睛看去,好像是一艘船不知道何時忽然出現,真的是忽然出現,之前鍾靈兮還沒有看到它們,那艘船雖然此刻還離鍾靈兮的船有一段距離,但是以它這種急速前行的速度,估計很快就能追上鍾靈兮的船了。

鍾靈兮心下頓時大駭,這艘船必定來者不善,不然為何在這大半夜黑漆漆的時候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而且明顯是衝著鍾靈兮來的。

鍾靈兮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根據她的目測,一般民間的船不太會有這樣的艦船,這樣的船上必定是一些匪賊或者殺手,它衝著鍾靈兮疾行而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鍾靈兮的命。

在這黑漆漆的江上,如果忽然少掉一艘船或者翻掉一艘船,估計也是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的,畢竟現在已經到了夜很深的時候了,岸上的民燈也幾乎都滅了,所有人都熟睡了。

這個時候,就是求救估計都來不及了,因為明顯那艘艦船在半柱香內就會追上鍾靈兮她們,她又定睛看了幾眼那艘艦船,還是隻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其他的卻是黑壓壓什麼都看不見。

鍾靈兮當下的反應是立即轉身走進了船艙內,把陳聿和三個桃給喊醒了,陳聿剛睡下去正香的時候,明顯有點不爽地理了理自己的山羊鬍道:“小姐,大晚上的你想做什麼?”

鍾靈兮懶得廢話,直接把船內的簾子給拉了起來,透過那扇小窗,陳聿也是眼眸一緊,看到一艘艦船近在眼前,馬上就要撞上來了。

陳聿立刻從被窩裡跳起來,指著那艘艦船罵道:“哪個不要臉的!這是要做什麼?”

鍾靈兮冷笑一聲,“做什麼?”然後她把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除了做這個還能做什麼?”

陳聿立刻雙手抱胸苦惱了起來,“不該啊,我們沒做什麼事,怎麼招惹了這些人啊?難道是搶財?”

鍾靈兮心裡一陣窩火,她雖然不知道那群人想要做什麼,但是休要以為她鍾靈兮是好欺負的,她忽然蹲到地上,雙手托腮凝視著地板陷入了沉思。

陳聿身姿筆挺,雙手抱拳風度翩翩地站在那裡,“這是做什麼,小姐?”

鍾靈兮拿著手在地上畫圈圈,一副專注的樣子,“給我十分鐘。”

陳聿愣了,“十分鐘是什麼?”

鍾靈兮不理他,而是陷入了對策的構思中,她說了十分鐘,就是十分鐘。

這段時間內,陳聿和三個桃面面相俱,眼看著那艘船越來越近,船上的船伕們也意識到了危險,都跑來敲門了,“我們好像被賊匪盯上了!”

“準備棄船!”

“到底怎麼說?”

“兄弟們!把傢伙都抄起來,和他們硬幹!”

期間,鍾靈兮始終一聲未吭,蹲在地上,像是一尊望夫石。

片刻後,她忽然站起來,眼眸秋水發光,她轉身用力開啟房門,對著船上的船伕們吼道:“船上有銅鑼嗎?有明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