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聽明白了,在沈溪眼裡食材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但在某些人眼裡連人都要分成三六九等,更何況是食材。

周渡也不知道怎麼出安慰沈溪,索性也不安慰了,直言道:「有兩個法子給你出氣,一是把烏梅做到讓他們吃不起,他們自然就不會瞧不起烏梅了,二是把烏梅做到人人都要吃,這樣他們吃在嘴裡,想起今日嘲笑烏梅的話來,就會如鯁在喉。」

周渡這樣一說,沈溪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落在雪團身上不安的手也停頓下來,心中的鬱氣找到了釋放口:「你這個法子好好啊,我現在只要一想到,以後這些人吃到烏梅如鯁在喉的表情,心裡就舒暢不已,讓他們眼高於頂,成天瞧不起這,瞧不起那的,活該。」

豆包趴地上,沈溪揉雪團,周渡就揉他:「你開心就好。」

沈溪很享受被周渡抱在懷裡揉的舒適感,舒服地眯了眯眼:「不過烏梅好像真的沒多大作用,除了做酸梅湯和藥用外,好像就真的沒什麼用了,若是做到讓人人都不得不吃的話,我可得好好想想才行。」

至於周渡說的第一條,主動被他給忽略了,要把烏梅做成普通人吃不起的樣子太難了,他還不如從第二條入入手。

沈溪有想法,周渡有著他沒有的超前遠見,時不時地就會旁敲側擊的給他一些提點:「你在船上做的冰鎮烏梅飲味道很好,到地方再做些出來解暑。」

步入夏天,這天一天比一天熱起來,到了北方,日照更充足,太陽曬得人口乾澀燥的,一點都不想吃熱食,吃飯的時候能夠有一杯冰飲就會好上許多。

周渡這樣一提醒,沈溪的心思瞬間靈活起來:「是哦,我幹嘛要另闢蹊徑,這酸梅湯只要味道做的好,再把成本價格壓一壓,不管是路邊擺攤還是放在小館酒樓都不會愁賣的。」

沈溪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我回去研究研究,沒準做好了,我們還能靠這個發一筆小財。」

「不著急,」周渡看他躍躍欲試,眼睛裡泛著光芒的樣子,心裡也喜歡,但還是會勸道:「慢慢來。」

「你怎麼這麼厲害,」沈溪仰頭直視著周渡的眼睛,「感覺你好像什麼都會。」

沈溪並不遲鈍,周渡雖然很多時候都沒有明著說,但他時不時給他的一些提點,總是會讓他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周渡裝糊塗道:「什麼什麼都會?」

沈溪笑笑,把頭又轉了回去:「就是什麼都會啊,就算你不打獵,以後也不會餓死的。」

「嗯,」這點周渡相信,「有你養我,我餓不死的。」

沈溪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說是這樣說,可週渡就沒讓他養過他,嘴上認著,心裡卻不認。

還是那個嘴硬心軟的周渡,只不過換了種方式,嘴軟心硬了?

兩人說說笑笑,馬車也從僻靜的碼頭駛向繁華的街道,馬車外人聲鼎沸的聲音,讓沈溪也好奇地掀起車簾往外瞧去。

他從小在京都出生,認真算起來應該對這裡並不陌生,可他劃拉了一下記憶,發現並沒有多少對京都的印象。

可能是太小了,好多事情都給遺忘了,不過他記得小時候的京都肯定是沒現在繁華的。

馬車外人山人海,人擠人,車擠車,他們也被迫停下來,慢慢地行駛而過,沈溪感慨道:「比以前熱鬧了好多啊。」

在船上的日子,周渡也跟秦毅瞭解了不少時政,對這個國家有了更深入的瞭解,聽見沈溪這樣感慨,給他分析道:「應該是海運帶來的繁榮,大慶得天獨厚,有瓷器、絲綢、茶葉等海外所需之物,有貿易人自然就多了起來。」

沈溪眨了眨眼:「聽你這樣一說,平安舅娘真的很偉大,沒有他,大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