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見羊。”趙盈鬱悶得很:“我不做作業嗎?讓你們吵完了來?” 黎書慧就順勢探出腦袋來:“打擾你打擾你,你一屋人都惹不起,你也跟你媽媽一樣隨時都一兇二惡的,惹不得。” 忠旭板著臉繼續摘菜,懷裡的孩子也來搶,不給他還硬拽,她一隻手抱不住,險些就將孩子掉地上。輕輕拿藤菜打一下他,做一張兇相都嚇不住,只好出來拿揹簍把他裝裡面,搞個玩具給他,這才稍稍消停了些。 黎書慧搞好了廚房,在陽臺上泡好了衣裳,仍來找她說話:“今早啷個買菜又恁陣轉來不了嘛?我還說那菜場有繩子給你套住了呢,你去他店裡了嗎,生意忙不。” “要把我套住了!它曉得我躲懶呢它不專門套我!”忠許道,又換母親在廚房摘菜淘米,她洗衣裳去。 黎書慧是老了,風溼關節的毛病越來越重,手腳也不如從前利索,煮一頓少午從上午十點半開始要一直到至少十二點半,她將來那陣陳啟明還回來吃少午宵夜,主要看看孩子,後來也都在店裡吃了。陳啟明如今店裡忙,旁人恐怕都不曉得這屋裡還有他那個人,總是黎書慧晚上睡覺他還沒回來,早上起來給讀書的趙盈煮麵他也起來準備出去了。 “今天又買恁多菜,他要轉來吃嗎?買恁多來哪天才吃的完。”黎書慧把買菜的袋子翻開,七樣八樣的一大堆,一個小袋子裡還裝著溫熱的油條和黃糖饅頭,她喊趙盈:“來看這是啷個,快點來,不來我一個人吃完了哈。” 趙盈盯著本子沒動,黎書慧便上趕給她送去,小姑娘瞧一眼,軟骨頭似的伸手揪了半截,黎書慧直拍她的手:“哈哈兒你媽媽看到又要打你,去洗個手。” “她喜歡打,隨便她,她不是打手嗎。”趙盈咬著半截油條吊兒郎當的晃出去。 事實是忠旭從來不打她,她只是吼的兇,主要是說話才刺人,一般情況,要麼看一眼懶得理會,要麼就要打雷颳風了。 黎書慧也咬一根油條站到門口來掐菜,一面同忠旭道:“你去買菜碰到雪梅沒有?過年你芳兒轉去不?一味就是你二爸一個人在屋裡嗎?看他天天在那些坡上轉悠是先挖到石油出來還是天天坐茶館能找到個好茶胚子。是他下來過嘜,還是像往年那樣他們轉去呢。” 忠旭:“啷個嘛?你想轉去嗎?” “過年哪個不想轉去啊,你們莫非在這裡過年?我問哈子問不得啊,我想轉去,今朝都冬月十一了,你以為過年還要好久啊?眨個眼睛就到。” “年還在老遠山天就惦記過年,過年你發紅包啊,你管他在哪裡過年呢,你想轉去你轉去就是,我送你上車或者忠承把你送到石巖。你問人家,還不曉得人家今年怎麼過年呢。” “前面兩年都在底下她莫非還轉老房子去?”黎書慧一個一個的數過來:“人家那些人都信話得很,只有我屋裡的不信話,老大老二做生意,姑娘女婿在醫院當醫生護士,哪個沒有出息啊,就只有你們,喊這個這個不信話,喊那個那個也沒得用。忠承現在也不曉得忙啷個,還是那前面老早來了去,你二哥二嫂是從來沒有個電話的,一味不清厚人,更不要說你大姐,那是你老漢蛻的殼,其他樣不問,一天就擔心她的菜籽紅苕大白菜,深怕像耽擱了她一樣。” 話趕話的:“不想管就忙,你以為那硬是是忙得很沒得時間?那是他不想來不想管!你以為我們這裡陳啟明他又想管啊?他店裡恁缺人他啷個不把他老頭子接來幫忙呢?一天到晚像個先人一樣這裡也看不得那裡也想管,又肯管又囉嗦,來這裡待一個星期就讓啟明把他攆回去了。你以為你在這裡又搭了好大個力,他還深怕你身體不好倒在這裡呢。那前面你在樓道上摔了一跤你看把他嚇的,都趕緊喊我讓你早上不要起來給娃兒弄飯了,喊我不要讓你做這做那,你以為啊,做別不得沒有其他辦法,拖兩個娃兒,沒得辦法在這裡。” 弟弟在揹簍裡看姐姐一直跑進跑出拿油條吃,急的也要下來找吃的,忠旭遞了一根給他還是不依,只好將他放下來喊趙盈道:“看著弟弟哈,等會兒誰叫我打誰。” 陳啟明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