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黎書慧生病讓她回來照顧兩個老人,她還公是公婆是婆吼得兇,轉身商談如何安置老張,她卻不知腦袋忽然轉的什麼彎兒:你不是張家恁多姊妹嗎,你有本事你找他們商量去,你不好張口我來替你張口。

她同忠承道:“我又是個娃兒拖著,個人腰桿還不好,你二哥你曉得的人,以前開店幾天幾夜的打牌找不到人,屋裡一四六七是我在管。農忙那會兒給人拉肥料拖飼料的話八十斤一百斤全是我一個人在搬,到今朝我這腰椎還下不得重力,就楞個多站哈兒都累,只不過個人的娃兒在這裡撐著幫他帶呢,不然我哪天就轉去躺著了。

信有他兩個還不好談,現在的年輕人想法跟我們也不同,點兒談不得,轉來就是吃飯睡覺,像住的旅館飯館一樣!灶臺上的碗從來不給你撿一個,一談就是累得很壓力大,房子車子娃兒一大堆。就這樣的話你二哥還覺得我在那裡安逸得很清閒得很,還喊我轉去照顧老的,你說這慪不慪人現不現實嘛,他又什麼都不搞,光指望我。你老頭他又不是像他婆婆那樣生病癱床上動不了要人伺候,他自己走得晃得吃得他要啷個照顧嘛,就再退一萬個他躺床上了,他一個男的我是媳婦,你自己有親姑娘親兒你們不來照顧你要我來,你說這些傳出去好聽不好聽!

搞得還,又是我兩個在這裡說,我這個人的性格你也曉得,光是嘴上呱嗒呱嗒,人家還以為我好歪好惡,實際上呢,名聲光是我一個人背了,恐怕外面那些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在你張家有好稱王稱霸!一談我跟你姐姐關係不好的話一哈都覺得是我的錯我小氣,我硬是小氣嗎?以前那陣兒在老房子種莊稼,哪年我老漢沒上去幫忙啊,恁大歲數都頂著大太陽上去,哪年我不上去幫著買菜煮飯啊,我的辛苦你二哥從來看不到,他只覺得我小氣。你們哪個體諒過這些嘛,我們就是應該?

屋裡老頭,我照顧啷個不照顧呢,但是我哪隻手去照顧嘛,我這裡又是個娃兒,轉去了他兩個上班的啷個整呢?你喊帶轉去,那個人身上的肉陳卓她會同意嗎?就憑你喊你把青舒帶轉來這邊讀書你兩個又幹不幹嘛?

老頭子還抽菸,恁小的娃兒帶轉去啷個搞呢,一手抱娃兒一手扶老頭?就這裡煮飯都是他們轉來把娃兒抱出去耍我才開始弄飯炒菜,轉去啷個整嘛?你二哥光像唱戲一樣談的好聽……

我談你二哥這個人呢,看著我跟他吵一輩子,不曉得他討堂客來整啷個啊,你幾姊妹從小就數他挨的打最多!該你都還記得,那陣兒談出來做生意老頭子把他打好狠呢,深怕我們把錢拿出來糟蹋了,結果我跟他下來做生意還是潘爺跟我孃家這邊借的錢!以前跟老漢恁過不得,現在他還像有孝心得很呢,哪樣都走前頭深怕人家談他對老漢不好,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大姐出去了硬是一輩子不轉來了……

百姓愛么兒,那陣兒一味老孃跟老漢是最稀奇你們小的兩姊妹,只不過欸你們現在走的遠,這裡看著這幾個人就我最近點最方便點噻,你二哥也欺壓我最好說話,你兩姊妹離得恁遠,你大姐那裡,她還會轉來嗎?為啷個她跟兩個老頭兒跟你二姐鬧恁僵現在一句話不談,老孃這裡上山她都不轉來……”

忠承連打哈哈說個口水話的機會也沒有。

雖然忠承沒機會張口說啷個,但羅明先的這通電話明顯收效顯著,隔天再打電話讓信有去探聽風聲,幾個兄弟已經說準了再繼續請阿姨,由老張獨住的事。不過她先一段時間並不知曉忠信也在拿錢,只道那些話都說到了張忠承的心坎兒裡,管他賭氣也好,真心實意被打動了也罷,是他一個人拿錢把請阿姨的這件事承包下來了。

後來知曉,免不了與忠信又是一頓吵,連陳卓都已經司空見慣。

羅明先架先打這個電話是帶著鬼火的,噼裡啪啦的,像訴罪狀一樣,純粹只想找個人訴一訴她對張忠信隨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