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愛她,她和我曾有一段久遠的戀情。”

好像感到愕然,崔壽與左右兩個夥伴交換了一次眼色,淡淡的道:“哦,我們竟不知有這麼回事……你的黃衫後領兩側各繡有三道波紋圖記,我們曉得這是南海一脈的獨門標誌,本在納罕南海奇士何來雅興牽扯在其中,卻想不到和那金鈴有這麼一段情懷糾纏,金鈴好段數,居然繾給千里,風流到南海去了!”

一聽語意不善,貝心如也沉下臉來:

“崔朋友,我同金鈴早年即已相愛相許,她有困難,我自不該置身事外,我的心意已坦誠表白,賞臉與否全在於你,又何須這般冷言諷語?”

崔壽搖著頭道:

“方才在遠處,便已聽到這邊呼罵咆哮之聲不絕,金鈴頻頻叫喚一個人的名姓——貝心如,想就是尊駕了?”

貝心如生硬的道:

“不錯,就是我。”

崔壽道:

“南海‘蒐麗堂’的‘珍珠’貝心如?”

貝心如微顯得色,矜持的道:

“正是。”

伸手向屋中的金鈴點了點,崔壽的口氣突然轉為冷峭:“貝朋友,你大概不知道我們‘八幡會’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追拿金鈴吧?這個女人自然不夠份量與我們作對,更不是什麼江湖上的恩怨糾葛,說穿了只有一項,和尊駕所沾的是同一個麻煩——嗯,又是另一段情懷糾纏。”

貝心如臉色變了變,脫口道:

“和誰?”

崔壽平淡的道:

“我們‘八幡會’‘血靈幡’的土地官玉成。”

頓時一股酸味湧在心頭,貝心如悻悻的道:“官玉成?我也沒聽說過這個人!”

崔壽古井不波的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麼一檔事實存在;官玉成和金鈴狠狠的好過一場,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他們之間的隱私,不便細探;總之兩人又鬧翻了,男女相悅,離合原不能勉強,也無以責備孰是孰非,緣至即連,緣盡即分,本來該好聚好散,想不到金鈴卻心狠手辣,在與官玉成分開之後不到一個月,突然深夜潛回,將官玉成身邊的另一個女人毀了客……容顏是女人的第二生命,醜了形貌,情何以堪?金鈴賦性惡毒至此,我們當然要她受到懲罰,絕對公正的懲罰。”

貝心如僵窒了一會,又用力摔摔頭——彷彿要摔掉這些他不願接受的現實,然後,他暗啞的道:“我……我不相信金鈴會做出這種事,她不必,也不屑……有的是人追求她,愛慕她,她是個世間少有的好女人,犯不上爭風吃醋到下這等毒手!”

帶幾分悲憫的神色注視著貝心如,崔壽緩緩的道:“事情真假,金鈴人就在這裡,你可以親自去問她,我們‘八幡會’不是一干閒得無聊的小幫小派,豈有這些閒功夫勞師動眾的去造謠生非?再明白的說吧,貝朋友,為了這樁漏子,我們業已賠上五條人命了……”貝心如沉重的扭頭瞧向金鈴,入眼的是金鈴那張蒼白驚悸、但卻美豔不減的姣好面容,在這樣險惡情況壓迫下,更平添了幾分楚楚憐人的韻息,貝心如頓時覺得好心疼、好心酸、又好心焦。

何敢木然的注視著眼前形勢的發展,他決不指望貝心如能幫上什麼忙——縱然只是幫金鈴一個人的忙;他努力盤算著該要如何應變脫困,救金鈴、也救自己,有一種狀況是幾乎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崔壽和他的兩個伴當,決非似上次儲祥等那批人般好打發!

輕輕望了何敢一眼,金鈴幽戚的道:

“崔壽已經把我的瘡疤全挖出來了,他希望將我傷害得越痛越好,越血淋淋的他越高興,他不但要我的命,還要損毀我的名,我知道,他早就想把我弄臭弄爛,他對我懷有成見已不是一天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