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的後半程, 第一次體驗生理高潮的殷酥酥羞窘又無所適從,鬱悶得想死,賭氣不願跟費疑舟說話, 他也好性, 由著她不聲不響不搭理自己, 上了床,自覺從背後把人裹進懷裡,擁著她安然入眠。

次日醒來,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費家大公子已不見蹤影。

殷酥酥起床收拾自己,進洗手間刷牙洗臉,正護膚, 忽聽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

她抹著面霜過去開門, 見門外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傭人阿姨,還推著一架床品車,不由狐疑,笑笑,禮貌地詢問:“阿姨,你是現在要進來打掃嗎?”

奇怪, 平日主臥打掃,都是在她和費疑舟雙雙出門之後。今天怎麼這樣早?

傭人阿姨也朝她笑,說:“費先生說床單髒了,臨走前吩咐我立刻上樓更換。”

簡短的一句話, 成功令某些沉睡的記憶甦醒。

殷酥酥臉莫名滾燙,沒再多說,埋下頭默默側身站旁邊,讓阿姨進來。

阿姨推著床品車徑直走到黑色大床旁邊,彎下腰, 手腳麻利又迅速地更換起來。

殷酥酥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抓狂。

她當然記得這張床單昨晚是怎麼弄髒的。可那個討厭的男人,那個外表看起來清冷謙潤,骨子裡惡劣到極點的男人,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就讓阿姨進來換床單。

擺明了是在提醒她,不可以忘記。

他不許她忘記。

“……”她煩躁地揪了揪頭頂那簇呆毛,強擠出笑顏對阿姨道謝,之後便換好衣服出了門。

到了片場化好妝,殷酥酥兩個對手戲演員排了會兒戲,之後便坐到旁邊候場。

正溫習著劇本,感覺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

殷酥酥抬頭,臉上立刻漾開一抹笑,喜滋滋道:“梁姐,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有事兒跟你說。”梁靜隨手從旁邊拖來把椅子,往殷酥酥身邊一擺,彎腰坐下,繼而便略微壓低聲,在她耳畔道,“你還記得上次你給我發的聊天截圖嗎?”

殷酥酥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每天給你發那麼多八卦截圖,你說的哪張?”

梁靜忍住對她翻外白眼的衝動,嘴巴湊近她耳朵:“就是向雨琳要給你介紹新戲角色這件事。”

“啊。我想起來了。”殷酥酥恍然,繼而又不解地皺眉,“可是,你後面讓我回她‘檔期安排可能不太合適’,我已經給婉拒了呀。”

梁靜聞言,衝她做了個聳肩癟嘴的表情,慢悠悠道:“今早上,陳岳陽給我打了個電話,你猜跟我說怎麼個事?”

殷酥酥知道陳岳陽,認真說來,兩人也算是一個公司的“同事”。這位陳岳陽前輩,圈內人送外號“頭條教父”,倒不是說他自己喜歡上頭條,而是這位經紀人大拿極其擅長以包裝炒作的手法來造星,也是如今華壹一姐向雨琳的經紀人。

陳岳陽和梁靜在公司裡的關係,其實與殷酥酥同向雨琳相差無幾,都是點頭之交,碰上面了禮貌疏離地打個招呼,私下毫無聯絡。這位教父突然致電給梁靜,會是因為什麼事?

殷酥酥感到奇怪,問:“他找你什麼事?”

“過幾天向雨琳的新片《三生花》就要上映了,這事兒你應該知道吧?”梁靜往椅背上一仰,端起殷酥酥放在桌上的熱水杯,蹭了口,順帶加了句,“接到電話就趕出門,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渴死我了。這水你給我了,待會兒我再重新給你倒一杯。”

“沒事兒你喝,慢慢兒的別嗆著。”殷酥酥口中應著她的話,“那部電影我知道,昨晚片方不是還買了個熱搜掛微博宣傳嗎。不過,說實話,這片子本身題材就是文藝愛情片,比較小眾,各個平臺的期待值和熱點指數都不高。”

梁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