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話的意思。

“這次回去幾天,我算是開了眼界。”羅耀武掏出一包特供中南海,拆開抽出一根,將煙盒丟給了右手邊的薛華毅。“後方怎樣歌舞昇平,我不想多說,那與我們無關,至少在戰爭時期與真正的軍人無關。”

聽到這話,薛華毅率先笑著搖了搖頭。

黎衛東點上煙,嘆了口氣。

因為剛從團長升為師長,所以董文卓穩重得多,借點煙避開了這個敏感話題。

“我首先得告訴大家,到這裡還沒完。”羅耀武再次敲了敲桌子,用力的樣子,好像敲的不是木頭桌子,而是水泥地面。“一直以來,我始終認為,我們時刻做好準備,隨時都能打贏統一戰爭。實際情況,比我們預料的還要糟糕。我們不但沒有做好準備,這場戰爭也來得太突然了。”

薛華毅又笑著搖了搖頭,似乎猜到羅耀武要說什麼。

黎衛東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老羅,有勝算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問過。”羅耀武笑了笑,說道,“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想明白,是什麼力量在這幾天之內摧毀了幾十年的信仰,讓我們不得不在思想準備不足的情況下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

黎衛東暗暗一驚,沒想到羅耀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回去這幾天,我接到一百多個電話,有親戚朋友打來的、有老首長打來的,還有十五軍退役官兵打來的。”羅耀武長出口器,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電話有一個共同點,知道是什麼嗎?”

三個師長都沒開口。

“每個人都在電話裡求我幫個忙。”

“送子女參軍服役?”薛華毅故意插了一句。

羅耀武立即笑了起來,說道:“恰恰相反,他們都想利用我的關係,給他們的子女、兄弟開一張免服兵役的證明。”

“時代變了。”薛華毅感嘆了一聲。

“二十多年前,哪家出了個當兵的,在村裡都能抬頭做人。”黎衛東也感嘆了一句。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我們都有兄弟姐妹,而現在年輕人大多是獨生子女。”

“果真如此的話,確實可以理解。”羅耀武看了眼董文卓,說道,“問題是,有本事找到我這裡來的,有幾個是獨生子女?到四十四師幹了兩年的老周還記得嗎?黎衛東當時跟他搭檔,應該最清楚。”

黎衛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羅耀武說的是44師的前任政委。

“他不是去總參了嗎?”薛華毅問了一句。

“當時挺風光,還說為我們開路,去總參闖出一片天地。可惜的是,跟錯了人,去了沒兩年就被打入冷宮,到現在還是個大校。再過兩年,就該提前退休了。”羅耀武點上了第二根菸,說道,“他也給我打了電話,請我出面,把他兒子從陸軍調到十五軍,安排在後方負責軍需工作。”

“跨軍種調派,他也想得出來?”黎衛東立即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沒辦法,只是憑什麼幫他?要是上前線,我馬上打電話。想在後面看熱鬧,老子都沒這個資格!”羅耀武長出口氣,控制住了脾氣,“他還有兩個女兒,大的在哈佛任教,小的嫁到了加拿大,好幾年沒回來了。如果不是當年一念之差,把小兒子送去軍校,恐怕三個都出去了。”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薛華毅也點上了第二根菸。

“古人說,窺一斑可知全豹,這絕對不是個別現象。”羅耀武掃了眼三個師長,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與這個國家割捨不開,我們的子女要麼在國內工作、要麼還沒有到出國的年紀。”

三個師長都笑了起來,對他們來說,衛國就是保家。

“這麼看來,我們打贏這場戰爭的希望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