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她手裡,要生要死都是她全氏說了算。所以四夫人沒少在太夫人面前提親上加親的事兒,太夫人不喜歡楚夫人,自然也就傾向了四夫人。

如今碗丫頭這身份要嫁她舅舅家是不可能了,但落到她夫君手下的屋裡,也算是掌握在她手裡的。

聽四夫人這麼一說,太夫人的臉色愈發平靜了,甚至還開始有絲考慮的跡象。

“碗丫頭,你看這親事怎麼樣?”太夫人再次出聲。

楚漣漪從她語氣裡聽出她的心意,卻又知道不好明著拒絕,便“咚”的一聲對著四夫人跪了下去,膝蓋摔得生疼,楚漣漪的手握上四夫人擱在膝上的手,一臉感激又略帶遺憾和悲切地看著全氏,“四嬸嬸疼漣漪的心,漣漪一直都是知道的,難為四嬸嬸為漣漪的事盡心盡力了,只是漣漪是心疼父親,漣漪是獨女如果從此遠嫁,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承歡膝下,可憐父親一個人……”楚漣漪並不是一個喜歡演戲的人,只是生活所逼,卻不得不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戲子在這舞臺上唱作。

緊接著楚漣漪的淚珠就跟雨似地下了起來,膝行到太夫人的跟前,“祖母……”

太夫人見楚漣漪哭得傷心,也有些不忍心,好歹也是嫡親的孫女兒,雖然言行又虧,可就這樣讓她遠嫁,又是去做填房,給人做繼母總是不捨的。

“你這孩子哭什麼,快快起來,仔細膝蓋一會兒烏了,祖母也知道你是孝順的。”

太夫人身邊的寶荷趕緊攙了楚漣漪起來。

楚漣漪的腿腳果然已經疼痛得有些站不住了,趔趄了一下,順勢偎在了太夫人的身邊,一雙大眼睛依然霧濛濛的,“祖母,孫女兒當時對那些惡奴的確狠了些,母親去後,爹爹又不怎麼管內院的事,那些惡奴欺負孫女兒和信哥兒年幼,信哥兒病了連大夫都沒人請,秋姨娘膝蓋都求爛了,也無人理會,信哥兒的小命差點兒就沒了,孫女兒這才狠了心。”楚漣漪想起過去的種種辛酸,哭得越發真切了。

楚漣漪沒說那些惡奴是怎麼刁難自己的,反而推出了長房的獨子信哥兒,雖然信哥兒是姨娘所出,但因為獨子,身份自然就高了,在太夫人眼裡也是有著一席之地的,太夫人聽了心裡對那些於楚漣漪不利的流言也就不那麼介意了。

其實太夫人也只是被往日的恩怨迷住了眼睛,直到楚漣漪出了事兒她才醒悟過來。如果不是當年她放著大房不理不問,碗丫頭也不可能那麼小小年紀就要出來撐起整個家。這些年大房被她管理得緊緊有條,太夫人也是看在眼裡的,知道她是個能幹人兒。

太夫人拍了拍楚漣漪的背,“好啦,別哭了,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豈不讓你四嬸嬸看笑話,這親事我再同你父親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楚漣漪收住眼淚,知道太夫人這樣說是為了顧全四夫人的面子。

太夫人拍了拍楚漣漪的手,“祖母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且去吧,讓丫頭給你的膝蓋上點兒藥。”

楚漣漪去後,那樁婚事再沒被提過,她便知道多半父親那邊是拒絕了。

她心病去了一大塊後,吃飯也香了,人精神了許多,年節將近,師傅都放了假,姊妹之間來往得更加密切了,這個年節算是母親走後,楚漣漪過得最鬧熱的年了,除夕祭祖,守歲也不再寂寞,到底還是人多才熱鬧有趣。

過了年到正月十五,是京城裡貴婦淑媛一年裡最高興的日子,爭奇鬥豔也盡在此時。因著這十五日裡,京城裡大街小巷都掛滿了花燈,也是女人們正經能出門的日子。

藉此時不知成就了多少段姻緣佳話,未嫁的女兒傢俬會情郎,訂婚的女兒家相夫婿都可以在這段日子尋著機會進行。

初九那天,六姑娘和九姑娘來約楚漣漪去逛燈會,同去的還有五姑娘和十姑娘以及柳茜雪和其他幾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