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準備就花了五、六日,出門的時候,排成一線的馬車甚是壯觀。普寧寺在京郊的煙霞湖畔,風光宜人,湖畔柳樹成蔭,水色瀲灩,多有世家小姐夫人在此遊玩。

下得馬車,楚漣漪隨太夫人上了香,又捐了香油錢,登普寧寺的瑞光塔,俯瞰煙霞湖,卻想起那日自己做的桃花詞中那句“柳葉裁眉流霞醉”來。

如今這湖光□,也是當得起那句話的。憶起詞來,自然少不了想起那人。楚漣漪雖安慰自己,她當時不過薯迷心竅,未必就是真心喜歡上唐樓,想那唐樓如果除去親王之爵,衛階之貌,也不過是普通人,她不過是喜愛他的身份和樣貌罷了,可到底還是忘不了那人的無賴與厚顏。

想起拒婚之後,那人影蹤不見,只怕是別有新歡,早忘了他的信誓旦旦。

楚漣漪咬了咬嘴唇,告訴自己別再想那人了,這佛門清淨地更應該修身養性,怎麼偏偏想起那冤孽來。

在寺裡用了齋飯,楚漣漪又隨著太夫人去煙霞湖遊覽了一番,途中還遇到了府青侯家的世子及幾位世家公子上前同太夫人請安,待日頭快要西落這才準備返程。

返回普寧寺的路上,楚漣漪一路低著頭,她本想著以那人的臉皮厚,如果還記得那些話,指不定也要莽撞的相遇的,哪知其他人倒遇見了不好,偏就他整一日人影也不見一個,自己倒成了那個放不下的人了。

楚漣漪咬了唇,走至自己的馬車前,有小廝抬了踏腳凳子來,疏影扶了楚漣漪上馬車,剛掀開簾子,楚漣漪就發現裡面伸出一隻手來,將自己一拉,就坐入了一個懷抱裡。

訴衷腸

那人的香氣楚漣漪忘也忘不了,抬眼就看見唐樓摟著自己正笑,鼻尖抵在自己的臉頰上來回蹭著,溫溫柔柔,繚繚繞繞,並不放肆,就像嬰孩兒用那小小鼻子蹭自己最眷戀的母親似的,依賴,纏綿,眷戀,不捨。

楚漣漪本來天大的火氣,被他這樣蹭著,卻變成了惆悵,一時也忘了反抗。

疏影隨後躬身進來,看著自家姑娘被一個陌生男人摟在懷裡,即使是再鎮靜的人也難免驚叫一聲,跟著那馬也嘶昂了一聲,動了動蹄子,疏影腳下不穩,跌下了馬車去。

楚漣漪聽得疏影驚呼,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從唐樓懷裡坐直了,仔細聽著馬車外的響動,暗香的聲音立時響了起來,“疏影,你沒事吧?呃,我說你怎麼駕馬車的,別以為楚府待下人好,你就張狂起來,連馬車也不會趕了,等回了姑娘就將你攆出去。”

這後半句想是暗香在訓那車伕,她就是那急脾氣。

“我沒事。”疏影的聲音隨後響起。

“嗯,我扶你上馬車。”暗香正要扶疏影起來,卻聽得疏影聲音急急地道:“哎喲,我腳崴了。”疏影也是機靈人,知道暗香的急脾氣,萬一發現車裡有個男人一時急躁起來,指不定生出多少事端來,豈不是壞了姑娘的名聲。

疏影雖不知那車中人是誰,但聽著這片刻也不見姑娘有呼救聲傳出,也不敢自作主張。

楚漣漪瞪了唐樓一眼,啟唇道:“既然疏影崴了腳,暗香你扶她去後面的馬車躺著吧,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暗香聽了,又急道:“姑娘身邊怎麼能沒人伺候,讓疏影躺……”暗香並不明內裡情況,正要反駁,卻被疏影掐了掐手臂。

“暗香,我腳疼,你快扶我去後面的馬車吧。”

暗香只得扶了疏影離開,滿肚子的懷疑也只能先咽在肚子裡。

沒過多久,那馬車便動了起來,馬蹄擊地的“噠噠”聲響起,這才能掩住馬車內的響動,楚漣漪掙脫出唐樓的手來,閃到唐樓的對面緊緊靠著馬車壁,十分緊張的模樣。

“王爺貴為親王,卻總行這等沒臉沒皮的事,是欺負我宣告不佳,只當我是隨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