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闕無悔長得五大三粗,看上去比男人更像男人,而且是一副乞丐打扮,所以沒有人光顧她。她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被人搶劫。

闕無悔的媽媽在上海街口混了三天,終於領教到了上海的“厲害”。要不是這裡還有一些好人,定期傳送食物給大家的話,她真的想逃離大上海。這裡的人太可怕,太厲害了。幾乎所有的上海人都有各自的字號和幫派老大,雙方用外人聽不懂得“江湖話”說話和談生意。

闕無悔的媽媽好幾次因為弄不清楚地盤,差點沒命。一個上海有什麼日租界、法租界什麼的,每一個地區、甚至於每一條馬路都有自己的字號和老大,走錯一步,說錯一句話都會要了一個人的命。當時大家都說法租界算是最太平的地方,所以闕無悔的媽媽來到了法租界。沒想到這裡的治安和規矩比其他地方還要多,好多地方不允許中國人進去,門口豎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還有一些地方豎著“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內”的牌子,就是針對闕無悔的媽媽這種的人制定的。

不過在法租界的教堂裡,闕無悔的媽媽第一次吃飽了一頓。這裡的修女拿出大量的麵包和牛奶任由大家隨便吃。闕無悔的媽媽一口氣吃了七個人份的東西,總算是吃到了離開家鄉後最飽的一頓飯。

教堂的修女看見闕無悔的媽媽身強體壯,就把她留在了教堂。平時做打掃工作,也兼任教會醫院的護理工。闕無悔的媽媽是一個老實人,當然不會偷工減料,實實在在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在教會醫院裡,闕無悔的媽媽不但生活穩定,更開始學習一些文化和醫療救護知識。同在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馬上喜歡上這個憨厚的“大女工”,親切地叫她“肖大個”。

闕無悔的媽媽在教會醫院第一次見到了江藍沁,當時江藍沁化名江德才,出任振興棉紡廠的廠長。經常來教會醫院,看望病人,資助醫院的經濟建設和日常開資。大家都叫江藍沁為“江廠長”,或者是“江老闆”。江藍沁一眼就看出了闕無悔的媽媽是一個女孩子。這對親家第一次見面了,雙方誰也沒有想到,多年之後會成為一家人。

闕無悔的爸爸是振興棉紡廠的一個工人,因為他的頭有點大,所以大家都叫他“闕大頭”,至於他的大名,大家都忘記了。這個“闕大頭”不但頭大,而且膽子也很大,經常帶著大家自己維修機器裝置。對江藍沁這個廠長也是相當的忠心,人前人後只要有人敢批評江藍沁,他和他的同事都會和這個人拼命。

一九三三年春天,國民政府以加稅為理由,強制振興棉紡廠以成本價趕製一批成品。其實是報復江藍沁和莫學擅自將一批救國款項給了宋慶夫人為首的國民黨左翼分子。江藍沁為了不讓工廠倒閉,只好要求工人們加班加點輪流工作。人可以休息,可是機器不能休息,導致一些老舊機器實在堅持不住了。維修工一個人忙不過來,“闕大頭”在內的七個“半桶水”也上了陣。一個不小心,“闕大頭”的腿被一臺機器壓在了下面,“闕大頭”直接痛暈了過去。

“闕大頭”被馬上送到了這家離振興棉紡廠不遠的教會醫院。“闕大頭”的腳保不住了,從此變成了一個殘疾。而他的護理人員就是闕無悔的媽媽,也就是他未來的老婆。

“闕大頭”在醫院的時候,江藍沁多次來看望這個工人,也保證將來繼續留下“闕大頭”在工廠裡,打消了“闕大頭”的後顧之憂。江藍沁看出“闕大頭”雖然不知道闕無悔的媽媽是一個女孩子,但是兩人有說有笑的,就有種*,想幫兩個人拉一拉關係。

在江藍沁的刻意安排下,闕無悔的媽媽馬上被“闕大頭”的英勇事蹟所感動,深深敬佩這個護廠而受傷的漢子。“闕大頭”也不是上海本地人,多年前振興棉紡廠從山東把“闕大頭”等一批熟練工招到上海。“闕大頭”在上海也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