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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墨的雲如煙一般散開了,露出了天空。

鮮明的,猶如油彩潑色一樣的藍,豔麗中帶著一絲虛假。

不遠處又突兀地聚齊了一片烏壓壓的黑雲,高亢淒厲的鳴叫陡然驚起,時風下意識眯著眼睛望過去,眼前的畫面突然奇異地拉近放大,連同那一根根黑亮的羽毛都纖毫分明。

哪裡是什麼“烏雲”,分明是一大群體型嬌小的黑色雀鳥,不過看它們那銳利的金鉤喙和高頻閃動的身形,顯然有著不符合其體型的兇悍能力。

烏錐……

腦中反映出那群飛鳥的名字,時風的神情帶上了些恍惚的蒼涼,他低下了頭。

不太清楚自己正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但此刻他毫無疑問正飄在半空,這一低頭,便將下方的一切都攬入眼中。

綠,是詭異而豔麗的綠,卻竟是植物的綠,生機都帶著侵略性。

黃,是斑駁而灰敗的黃,卻又是大地的黃,裂紋縱橫遍地荒蕪。

那人呢?

人在哪?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時,時風已經望向了西北方向。

……………………

這樣的世界,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呢?

白日裡才噴發過的火山,入了夜又被凍結 。

山川的水是依舊清澈的模樣,卻能輕易毒斃游來的一尾魚。

植物與動物一批又一批的死去,即便有活下來的,也已丟掉了之前那億萬年來形成的姿態,張牙舞爪的模樣,猙獰又絕望。

大自然始終遵循優勝劣汰的至高法則,無情地公正著。

而人們躲在殘垣斷壁間抱作一團,無力地悲哀著。

那個曾被預言過無數次的末日,也許終於到來了。

一切生物彷彿是在一夜之間被迫成長,但即便畸形,生命依舊保有堅強。

而人類正因擅長在危機中破繭重生,才能在過往的千萬年裡立於金字塔頂端肆無忌憚地驕傲。

在進化的路上,人類不會落後。

………………………

透過淺色的光罩,時風看見了裡面來來往往作息不止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表情或歡笑或平靜,面容或溫和或堅毅,但手中時不時的會升騰起顏色各異屬性不一的光來,為那看似平常的一幕幕增添了不少奇異的色彩。

時風浮在外面靜靜地看著。

忽然,面前的光罩閃了閃,時風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時已被暗金色的光暈染一片。

盯著手指看了一會,他抿了抿唇,慢慢將手指往前探去,看著指尖在光的包繞下毫無滯澀的穿透了屏障。

場景熟悉的令人懷念,他卻知道自己以前從未這樣仔細認真地觀察過這個過程……

穿過光幕,無色無味的空氣鋪面而來,散發著記憶深處泛黃的氣息。

街道上跑過的小孩突然看到了他,驚喜地衝他揮手:

“殿下回來啦!!!”

人們接二連三地望過來,眼中帶著信賴和尊敬,時風下意識微笑著點頭,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地上,一身利落的深色戰鬥裝,正是自己從前最合心意的一套。

“回來了。”

人群正攏著喧鬧的喜意,高處卻忽然傳來了清清冷冷的聲音。

僵住了嘴邊的笑意,時風抬頭的一瞬,身邊的人們已然恭敬的彎下了腰。

淺白的長袍有暗紋自衣襬蜿蜒而上,銀白的髮絲散開在肩頭,連那雙眼睛都是清透的冰白,俯望而來帶著遙瞰人間的悲憫和清高。

無論是裝束亦或是氣場,與下方的他們相比,那更像是另外一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