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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吃的是怎樣一頓晚餐啊!我和朋友們圍坐在一起,還有那飯菜——本·剛恩的醃山羊肉,以及從西斯潘尼奧拉號上拿來的美食和一瓶葡萄酒!我相信這世界上沒有誰比我們更快樂、更幸福。就連希爾弗——他坐在我們後面火光幾乎照不到的地方——也在開心地吃著,如果有誰需要什麼,他會立刻跳起來去取。他甚至也悄悄地加入到了我們的笑聲中——總之,他又變成了航程剛開始時那個殷勤、彬彬有禮的水手。
七 尾聲
第二天早晨,我們一大早就起來幹活,因為運送這一大堆財寶需要先在陸地上步行將近一英里到海邊,再坐小船劃上三英里水路才能到西斯潘尼奧拉號上。由於我們人手有限,這工作量就顯得更大。那三個仍在島上的傢伙倒沒有給我們造成什麼麻煩,只要派一個人在山脊上放哨就足以能保證我們不會遭到他們的突然襲擊;再說,我們斷定他們也已經領教夠了廝殺的滋味。
我們因此乾得很順利。格雷和本·剛恩來回划著小船,其他人則在他們將小船划走時將財寶堆在海灘上。兩塊金條用一根繩子一前一後地搭在肩膀上,這分量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已經夠大了——至少他揹著這兩塊金條時巴不得走慢點。我由於力氣大小,只好整天呆在山洞裡,將金幣裝進麵包袋。
這裡收集的金幣就像比爾·本斯收藏的那些一樣五花八門,只是數量更大,種類也更多,我興致勃勃地將它們一一分類。這些金幣中有英國的金幾尼、法國的金路易、西班牙的達布隆、葡萄牙的莫艾多、義大利的西昆,上面能找到歐洲過去一百年裡各國君主的肖像。此外還有一些東方金幣,上面的圖案有的像繩索,有的像蛛網;有的金幣是圓的,有的是方的,還有的中間帶孔,彷彿可以串起來掛在你脖子上。依我看,幾乎世界上各種錢幣都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至於錢幣的數量,我能肯定多得像秋天的落葉,弄得我腰痠背疼,手指都因區分那些金幣而磨痛了。
搬運財寶的工作進行了一天又一天,每天傍晚的來臨都記錄著又一筆財寶裝到了船上,但山洞裡仍有一大堆財寶在等著第二天運走。在這期間,我們再也沒有聽到過那三個倖存的叛亂分子的訊息。
最後——我想大概是第三天晚上——大夫和我在山坡上散步,從這裡可以俯視島上低窪的地方。突然,風從下面漆黑的夜色中送來了介於尖叫和唱歌之間的噪音,但傳到我們耳邊來的只是一個小片段,而後那裡便又恢復了原先的寂靜。
“願上天饒恕他們,”大夫說,“是那些叛亂分子!”
“他們都喝醉了。”我們身後響起了希爾弗的聲音。
我應該告訴大家,希爾弗現在完全自由。儘管他每天都會遭到白眼,但他似乎又認為自己是個享有特殊地位的親密部下。說實在的,他那副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樣子倒也真讓人佩服。他總是不知疲倦地滿臉堆笑,試圖和每個人套近乎。不過,誰都不把他當人看,只有本·剛恩和我算是例外。本·剛恩仍然非常害怕這位昔日的舵手,而我則的確在一件事情上得感謝他——儘管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有理由比別人更恨他,因為我親眼目睹了他在臺地上盤算著再次將我出賣掉。因此,大夫回答他時一點也不客氣。
“不是喝醉了就是在說胡話。”大夫說。
“你說的對,先生,”希爾弗趕緊答道,“不管是什麼,都與你我沒有關係。”
“你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大夫冷笑著說,“而我的感受可能會讓你大為吃驚,希爾弗先生。假如我確信他們是在說胡話——我知道他們當中至少有一人得了熱病——不論我自己冒什麼樣的危險,我也要離開這營地,給他們治病。”
“請恕我直言,先生,那樣你就大錯特錯了。”希爾弗說,“你會因此而失去你寶貴的生命,你可以相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