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芳還是想得多餘了,後來鄭露以極其優異的成績,獨立考取了公安部的這個職位。她本來腦子就好使,成績也突出,加上一股子勁頭瘋狂的準備考試,這樣的結果並不太意外。唯一意外的是,招錄進公安部之後,她非要請求調任到打黑辦工作。對於烈士的遺孤,部領導很關照,但寧有信還是說:這個部門危險,不適合女孩子。可鄭露只說了一句話:清芳姐不也是女警官嗎?而且還是打黑辦的領導。

熬不過鄭露的堅持,寧有信就決定把她調過去。只是暗中要求清芳,一定要照顧好鄭露。

後來,這丫頭帶著一股拼命的勁頭,加上清芳的扶持和照顧,還真的幹出了出色的業績。繼李清芳之後,打黑辦又出來一個風生水起的暴力警花妹。有人後來曾戲言:打黑辦這個極其專業、暴力的部門,似乎很有女人緣。

這些,也只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目前,打黑辦卻有另一件比較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鄭傑生葬禮之後的第二天,寧有信把清芳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情緒調整過來沒有?」寧有信問。

「好多了。看到鄭主任被送進公墓的那一刻,看到了大批警界烈士的墓碑,很多東西忽然想通了。幹咱們這一行的,以這種方式進入那裡,其實也是一種榮譽。」清芳這是肺腑之言。

「想通了就好,逝者已矣,咱們這些活著的人,心思還是要儘快回歸到工作上來。」寧有信說,「這次任務的損失很慘重,除去傑生同志,地方上也有二十名同志壯烈犧牲了。不過總體來看,戰果還是相當大的。『基本』打掉了這樣一個巨大的潛在黑勢力,是打黑辦本年度工作的一項重大突破。而且從虞家陸陸續續搜出的實物,加上已經查出的一些秘密地下產業來看,給國家收回了上千億的非法資產!這是一件大功勞,部裡面研究同意了,給所有參戰的同志記功。對於打黑辦和晉中省公安廳、平遙縣公安局等部門單位,榮記集體功。」

這是應該的。多少年沒有發生過一次死亡二十名警察的大案了,哪怕只是為了撫慰人心,也該如此。不過部領導刻意忽略了當地市公安局,因為若不是出現了市政法委書記虞百祥那個敗類,鄭傑生應該不會犧牲。這代表了公安部的一個態度。

「同志們的功勞在那裡擺著呢,應該。」清芳點頭說。不僅僅是鄭傑生,哪怕地方上那些從不認識的幾十個警察的死,也讓她很心酸。

「犧牲的同志,功勞自然是最高的,要追授。」寧有信說,「至於你,是活著的同志裡面功勞最高的一個。」

「別呀!」清芳很慚愧。

「在場的同志們都看到了,你一個女同志,懷著身孕還第一個衝進了那個村子,而且指揮也很得當。特別是被打掉的三十多個匪徒中,二十多個都是你自己幹翻的。你不要這個功勞,後面的同志們不敢接受榮譽。」寧有信說。這是實情,要是清芳不要這功勞,其他的警察自慚形穢,哪有敢上臺領獎的?但寧有信也感覺其中有貓膩,說,「你的槍法我知道,雖然進步很快,也算是不錯,但沒那麼神。」

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倆,清芳也不想再裝了,老老實實的說:「其實,都是東飛打的……所以,我才覺得自己不配獲得這個獎。」

「即便沒有擊傷匪徒這一條,憑你帶著身孕首先衝進險地,指揮排程得力,也有資格獲得功勞。」寧有信說,「不過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你也不要否認了,否則造成的影響不太好。而且部裡已經把你作為典型報出去了,要是再改口回來,也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堪。這件事我和孟部長也都懷疑過,但孟部長也沒有準備調查。這是一件大案要案,咱們需要一個勝利、一個典型,激勵現有的警界隊伍,同時告慰烈士們的在天之靈。」

清芳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