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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周東飛支撐了足足十招。形勢更險惡，唯一的成績是比剛才第一種狀態下多支撐了幾招。

而此時的鏡湖公，則稍稍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雖然周東飛的敗像更加明顯，但是卻打出了自己的特色，走起了自己的路子，而不再被人牽著鼻子走。所以，鏡湖公還是比較滿意他現在的狀態。

但是，周東飛自己卻依舊不滿意！

手中的招式揮舞得越來越奇怪，漸漸的竟然出現了類似幻覺一般的情景：左手那綿拳招數一如既往，而右手卻全都是大開大合剛硬無儔的軍體拳，偏偏兩者並不衝突，只是讓對方的心神感覺到一種逆反。

從心所欲，不逾矩！

左右手流暢的配合，加之身體各部位的完美協調，使得周東飛的攻勢如同水銀瀉地鋪開，長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絕。

至於他的心神，則漸漸進入了一種寂滅的狀態，如同沒有任何對手，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曠遠的大草原上馳騁奔騰。這種感覺，受益於慧覺大師敲打木魚時那種物我兩忘的狀態。周東飛和慧覺大師的交往越深，就越是能感觸到那種超高境界對自己的影響。若論心境修為，那才是一個通天徹地的大神通者，就連鏡湖公都自認稍有不如。

如今，周東飛似乎找到了在島倭國那個雪夜裡的狀態。滿腦子裡什麼也不剩，只有一味的戰鬥、再戰鬥。所不同的是，當初那個心魔大熾的雪夜中，周東飛是嗜殺的，神志近乎錯亂。而這一次，只是單純的「嗜戰」。

而一旦進入到這樣的一個境界，周東飛的實際戰力已經近乎半步天元。當初的他就有一個大體的認識：自己在這個奇異的狀態下，實力堪比那個變態的老管家。

打瘋了！這貨徹底打瘋了！柯淨宗和歷道人同為超級高手，此時最能看透徹周東飛的狀態。如今他的狀態已經近乎瘋魔，陷入了一種極其恐怖、也極其難得的境界之中。

說是恐怖，是因為這種狀態持續太久，有可能讓人陷入癲狂。還好，周東飛目前的對手是鏡湖公，不會讓他衍變到那一步。相反，假如此時和周東飛對陣的是衛瘋子，那麼周東飛哪怕能夠支撐更長的時間，甚至能造成強悍凌厲的反擊，但是時間長了也有走火入魔那樣的風險。

說是難得，是因為這樣的狀態輕易不出現。只要保證了不會入魔，那麼戰鬥之後的受益是極其明顯的。雖然很難直接提升一個境界，但至少能讓現有的境界更加圓滿，臻於大成。

交擊之聲不絕於耳，鏡湖公也竟然真的露出了嚴肅的神色。如今周東飛能帶給他的壓力，已經超越了當初的秦缺和黃霸圖。

當然，以鏡湖公超絕的眼力，也能看出周東飛現在處在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很難得，但也要把握火候。這種狀態持續得越久，對於周東飛的好處也就越大。但又要保持著一個度，不能衍變成一種心境的傷害。就好像一張硬弓，拉得越滿就越有威勢，但一旦拉崩了弓弦就不妙了。

戰鬥一直在持續，鏡湖公到後來已經幾乎難以收手。他能穩穩的戰勝周東飛，卻已經漸漸失去了點到為止的掌控力，因為周東飛現在打得太兇太猛了。而且，他發現周東飛的眼神已經有些凌亂的跡象，一絲紅暈已經浮現開來。

當即收手！

鏡湖公尋了個機會猛然後撤，一下子撤出了十幾米。周東飛卻如狂獸一般掠過去追上，但鏡湖公的速度卻依舊比他快。而且，鏡湖公也不再格鬥，只是一味的躲避，彷彿形成了周東飛追著他打的局面。但是柯淨宗等人都明白，這是鏡湖公在逐漸消緩戰鬥的氣氛，讓周東飛儘快冷靜下來。

足足追打了十幾個回合，鏡湖公看到時機已經差不多，口中大吼一聲「呔！」

如同晨鐘暮鼓在耳邊轟鳴，周東飛的神智一下子被震盪開來，頓時也清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