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超這樣的貨色,在你眼中也算好漢?」郭夢莎覺得周東飛的價值觀有點扭曲。

「能隱忍,比敢搏殺更痛苦,承受的壓力更大,所以說韓超這人不簡單。」周東飛說,「混這條路的,你見過幾個像他這樣,半輩子花天酒地縱慾無度,卻還能牢牢掌控一省地下世界的?這些應該都是假相,我覺得這貨肯定是個有志向的。」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郭夢莎瞧不起那個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擠豆漿的傢伙。

兩人就知道聊這些,搞得李清芳插不上嘴,說:「你們聊吧,我去酒店。兩天沒見小寧了,有點想她。」

「順便把午飯安排一下,一會兒讓家林兄接替郭小姐看病房,咱們一起吃。」

「死犢子就會支使我,當我是你老婆啊,哼!」本來就被冷落生著悶氣呢,李清芳哼了一聲就走。

郭夢莎難得一見地笑了笑,說:「清芳是個好女人,珍惜。」

「你也是。」周東飛咧開嘴笑了笑,有點不要臉。

郭夢莎白了他一眼,勾魂攝魄。

「妹子,就憑你這一眼,就能把哥給看醉嘍。嗯,有點兒潘金蓮看西門慶的激情。」

「扯。」

……

直到第二天,夜十三才真的恢復了精神。雖然身體狀態還不是很好,但氣色已經差不多了。周東飛再次回到了病房,卻感覺到一些異常。在他看來,夜十三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變化。尋常人自然是看不出的,但周東飛能察覺到。

擺手讓郭夢莎和白家林等人都離開,周東飛又仔細盯了夜十三一會兒,笑道:「十三兄,恭喜。」

「看別人斷了一隻手還說『恭喜』,你這傢伙也算是斷古絕今了,呵呵。」夜十三笑道,臉色沒有一點悽苦或悲涼。相反,很鎮定。他看周東飛依舊在不要臉的笑,自己也不由得笑了,「還是被你瞧出來了,這是妖怪。不錯,就像你當初對我說過,放不下心中的一些東西,就永遠趕不上郭小姐,真他媽至理名言。」

「而你現在已經放下了,呵呵,所以恭喜。」周東飛笑道。

「隻手去擋秦缺的劍,此前是想也不敢想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生死置之度外,許多原本以為放不下、解不開的東西,一剎那全都拋掉了。」夜十三說。

「難怪夢莎說你斷了一隻手之後,反倒突然爆發,一拳把秦缺都砸彎了腰!」

這是一種蛻變,極其難得。像他們這些人,力量、速度、反應等身體機能都開發得差不多了,全憑天賦來確定你所能達到的高度。在這個高度上,想再進一步千難萬難。但是經歷了那場真正的生死搏擊,夜十三竟然做到了這一點。

周東飛估計,假如夜十三養好了傷勢,哪怕斷了一隻手也會比以前更兇、更猛。此時的夜十三,已經從這一級數猛人的末流,一躍而到了本級數的頂級。

現在的白家林和郭夢莎,已經壓制不住這樣一條猛漢。

「近身格鬥無所謂,反倒是用槍的時候可能會稍稍有點失衡。平衡感對於射擊,是很重要的。」周東飛說,「有時間多練一練。我知道你以前單手握狙一樣很穩,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小瞧我現在的狙擊?三百米以內,我還能讓你連滾帶爬!」夜十三豪氣不減。

「三百米以內?應該包括周身半徑二十米內吧?嘿。」

「真不要臉……」

……

隨後的幾個月,反倒相安無事。秦缺或許真的老了,受了重創之後有點偃旗息鼓的味道。東北龍江的楊家,據說成功擊退了龍家。而浣溪沙的擴張也在持續加快,張大年等人的分店開得一個個不亦樂乎。每一次的開業,都是新一任市花戴安瀾親自參加。有人懷疑戴安瀾跟心怡集團關係不正常,但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