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換下一名後衛,三四三陣型!只有進攻才能把他們拖出絕望的泥潭!

第八十一分鐘比賽再一次回到起點,對手利用一次間接任意球,利用規則中的疏漏之處,快速開出皮球,兩次倒腳加一次射門,便把比分重新定格在二比二!

就象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一揮,體育場中沸騰的喧囂立刻消逝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木著一張臉呆待著注視著比賽場上的情勢變化,冥冥中,許多人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歷史難道真會驚人的相似?!我們苦難的足球之旅,難道會又一次斷送在希望燃燒到顛峰的時刻?!

寂靜,可怕的寂靜。所有人都站立起來,安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長傳,然後是邊路帶球突破,邊後衛沒有能攔截下瘋狂的對手,在底線附近擺脫防守之後,他冷靜得近乎盲目地把足球踢進禁區;十號轉身接下皮球,靈巧地回傳給一位及時插上的隊友;又一次貼著草皮的短傳,就象一陣風一般捲進小禁區的九號搶在杜淵海之前,用腳尖從杜淵海的雙手之間把皮球偷走,然後就是輕輕地一挑……

啊——

寂靜得就象深夜裡安靜的山間小鎮一樣的體育場裡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淒厲的嗓音讓所有聆聽到它的人心臟猛地收縮成一團,不少人在這聲慘叫中眼前一黑,幾乎沒有暈過去……

比賽已經結束了,只有那些不甘心接受失敗的最忠心的球迷還在昏黃的燈光下無聲地佇立著,用各種顏色區分出來的看臺上殘留著一地的紙片,還有幾面被人折斷了旗杆的旌旗,五顏六色的旗幟被無數雙腳憎恨地踐踏過唾棄過,早就失去了它本來的色彩;主席臺上,幾位體育場的工作人員正拖著沉重的腳步,收拾著茶杯桌布和桌椅,主席臺對面那副“足協,洗了睡吧”的橫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人掛出來,黑色的大字就象一篇篇血淚交集的控訴,在忽起忽停的許許夜風中緩緩擺動著……

幾個助理教練和替補隊員拖著更為沉重的腳步,在草坪上挨個勸慰著就象被抽掉全身筋骨和精氣的隊員們,段曉峰,這個已經三十歲的大男人坐在草稞裡,雙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雙腿,被涔涔汗水溼透的頭髮深深埋在膝蓋中,就象個孩子一樣嚶嚶唔唔地哭泣著……

歐陽東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從主裁判鳴響終場哨引那一刻起他就再沒有挪動過位置,他的手軟綿綿地低垂在自己的身邊,使勁地揪扯著早就被對手撕扯出來的運動衫,手臂神經質地抽搐著;他的大腿上還有一條血淋淋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把他白色的球襪上端浸溼了好大一團,暗紅色和白色糾纏在一起;他就象一個貧血的人一樣嘴唇灰白,腮幫子上一條肌肉不停地跳動著……

第十章 他鄉異客(六十一)

我們的足球夢想又一次終止了……

“技不如人!亞洲二流!”一個比那些足協的大人物還要大許多的人物在觀看了這場比賽之後,當著一眾媒體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句蓋棺定論的評價成為第二無數報紙體育版的頭條。

這句話為接下來的足協總結定了基調,同時,也找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藉口。不是足協不盡力,也不是教練組的水平有多低,只是因為我們的球員們技術不過硬、意志不夠堅定、對教練組的技戰術安排理解不到家、沒有擺正他們自己的位置,在心理和行動上都不重視對手……也因為我們的對手都是亞洲一流,在這種我們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差距面前,我們最終止步在足球盛宴的大門前,這很正常嘛,很符合現實嘛……

“……伊朗、沙烏地阿拉伯、南朝鮮和日本,這些隊伍就是亞洲足球的第一集團,而柬埔寨、寮國和馬爾地夫這些東南亞國家,他們便是亞洲足球的第三集團,剩下的,就是龐大的第二流隊伍……”外圍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