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康熙四十二年,年初康熙皇帝便把年前因太子病重耽誤的南巡再次提上日程。這次我因為感染風寒,任憑我再軟磨硬泡,胤禛就是堅決不同意帶我一同前去,最後我只能異常黯然的留了下來。胤祥一同前往,連他也不在,日子過得十分乏味,我在這乏味的日子中度過了比雅的十六歲生日。十六歲對於這個年代的女子來說已經不算年輕了,像我這麼大的好些都已經成家生子。

這期間喜兒告訴我一件事兒,按照大清的律法,凡八旗中下五旗子女,十三歲時應參加一年一度的宮女選制,但是因為比雅落水便耽擱了一年,可是二年我被抬入上三旗的旗籍,又應該參加三年一度的秀女選制,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卻沒有音信,如今我已經過了十五歲的年齡限制,以後都不要再想什麼參選秀女的事情了,喜兒不停的嘮叨,“這麼下去,你將來可怎麼辦才好?”

我心裡感覺自己沒有進宮選秀女是胤禛乾的好事兒。秀女?有可能成為皇帝的妃子哦?一方面覺得自己錯過這麼牛叉的機會挺遺憾,一方面又覺得,這康熙皇帝做我老爸都夠老了,要是嫁給他,然後好像後宮電視劇裡面那樣和那些變態女人掐的死去活來的,想到這裡又有些慶幸。雖然我留在這裡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但是,不是還有他在嗎?想到他,我又有些失落了,這一走都快三個月了,這皇帝老爺也不知道在外面玩什麼,家都不要回了。

“小姐!小姐!”香穗人還沒進屋,就聽見聲音在院子裡面嚷嚷開來。

“什麼事兒雞貓子鬼叫得?”我沒好氣的問道。

“剛小廝傳話來,爺已經過了滄州,明兒就能進京啦。”香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真的呀?!”我一下就從塌上彈起來。

“這幾月都跟焉兒了心的白菜似的,怎麼這會子偏來了勁頭一跳八丈高吶?”喜兒坐在一旁揶揄道。

我強壓著喜悅的心情,不露聲色的坐回塌上。“好久沒看到胤祥了,怪想他的。”

“人十三爺說話就要大婚了,自有十三福晉念想著,有你什麼事兒呢?”喜兒繼續不依不饒,都賴我,好好的孩子都讓我帶累壞了。

懶得和她拌嘴,我側身倒在塌上,明天就能回來了,這次他們去江南,肯定很好玩,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幾個月沒見,還真是有點想胤祥,也有點想他。

起了個大早梳洗收拾妥當便在院子裡巴巴望著,不知不覺大半天過去了,肯定又是進宮耽擱了。正想著,香穗顛顛的跑來通知說人已經回來了,她話音還沒落,我拔腿就往書房跑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胤祥的聲音,這才剛回來怎麼就跑來啦?這兄弟倆要不要這麼依依不捨哦,小心翼翼的探頭看了看,兩人正神色嚴肅地說著什麼事兒。

“依四哥看,會是誰參的本子?”胤祥已經快十七了,年前康熙指了尚書馬爾漢之女兆佳氏為嫡福晉,雖說小小年紀,但也早已有了妾室,大婚後將出宮立府,現在的他哪兒還是當年的那個成天被我戲弄得死小鬼,活脫脫一個大人了。

“十有八九是高士奇。”幾個月沒見胤禛似乎有些清瘦了。

“他不是索額圖一手舉薦得?”聽到索額圖的名字,我不禁回過神,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

“索額圖平日待這高士奇如何,朝廷上下早已傳得眾人皆知,他懷恨在心也未可知。無論怎樣,此次牽連到了太子爺,皇阿瑪對朋黨之說素來厭憎,年前從德州回來後不止一次斥責太子糾黨營私,暴戾之極。摺子還參索額圖德州一月,縱容太子爺肆惡虐眾。”

“那太子爺?”胤祥問道。

“之前皇阿瑪雖是龍顏大怒,厲責太子,想來頂多不過小懲大戒,只是索額圖這次看來難脫干係了。”難得有機會看到胤禛說起朝黨上的事情,見他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