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之外。

但見準備出發的隊伍中除他以外,再沒有其他被帶回熹國的官員,不由對李慕歌要“以權謀私”的想法更加肯定。

那他昨晚的行為不就變成“為了衣錦還鄉,不惜出賣色了嗎?”

想到這裡,顧言曦的臉頓時又冷了幾分。

刻意忽略掉隊伍正中那架錦繡華蓋的馬車,顧言曦拱手向領隊的指揮問道:“敢問大人,在下的坐騎在何處?”

那指揮聞言,立刻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方向正對那輛馬車:“陛下交代了,讓您乘王駕。”

顧言曦搖了搖頭,果斷拱手拒絕:“君臣有別,不宜同輿。”

指揮撓了撓頭,面有難色:“可是陛下早就吩咐過如此安排。如果臨時更改,一來下官這裡也不好交待,二來確實也沒有了空餘的馬匹。若您非要執意如此,豈不是讓下官難做?”

他見顧言曦面有緩色,於是又再接再厲道:“況且給您讓出一匹馬,就要安排其他將士共乘一騎,這長途跋涉的,就算馬受得了,人也難免疲乏。您說是不是?還有……”

見指揮還要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顧言曦立刻抬手製止:“罷了,不用麻煩了。”言罷則毫不遲疑地轉身上了馬車。

車內的李慕歌斜倚軟塌,一副老神在在。

見到顧言曦掀簾而入,立即得意道:“你終於肯上車了?”

顧言曦端端正正地行了個臣下之禮,語調恭謹卻隱含冷意:“陛下的手下們個個都如此優秀,唱作俱佳,臣怎麼好意思拆臺?”

“你呀,”李慕歌指著自己的左胸,眉眼含笑。“就是這裡太軟。”

“未必,”顧言曦故意將目光移向窗外,語氣淡然,“微臣,只是嫌他囉嗦。”

李慕歌看著他眉梢輕挑,但笑不語。

這個人總是這樣,面冷心善,口是心非。

久而久之,自己都被自己騙了,但又不能真正的騙過自己的良心。

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大概就是讓一個好人去扮演壞人,心有菩提,卻命犯修羅。

身下的馬車開始緩緩移動,顧言曦掀開車簾,臨行前深深地望了一眼這晉都的巍峨宮殿。

“怎麼?這幾個月還呆出感情來了?你若是喜歡,本王就將它賜給你做宅邸。”話音未落,他又趕忙擺手,“不行不行,這裡要是給你當了宅子,那本王與你豈不是要千里相隔?想見面可就難了。本王還是在盛樂給你建套大宅吧,你喜歡臨水還是臨街?”

顧言曦見他越說越不著邊際,於是出聲打斷道:“臣只是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竟是在這裡結束,又開始。”

他說這話時,眉若遠山,神色淡然,給人一種相距遙遠的感覺。

李慕歌長臂輕舒,一把將他拉入懷中。

隔著細膩柔滑的絲綢,溫熱的手掌在他胸前、腰間輕輕摩擦,似是要將他揉進骨血。

他將下巴枕在他的肩頭,滿是寵溺地蹭了蹭他的臉頰,輕聲問道:“人生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不好嗎?”

顧言曦早被他突如其來的上下其手弄得心神恍惚,那還聽得見他說什麼。現下只顧掙扎,一個“不”字已經脫口而出。

只是“要”字還沒出口,就被李慕歌的舌頭悉數頂了回去。

“言曦,在我面前可沒有說‘不’的權利。”緩緩眯起一雙桃花眼,此時的李慕歌像極了一隻捕獵成功的狐狸。

“狐狸”熟練的扯開“獵物”的衣襟,伸手探了進去。

“獵物”卻顯然並不甘心,抬起臂肘,狠狠地擊向“狐狸”的笑臉。

李慕歌眼角一掃,抬手輕鬆擋住。另一隻手則更加得寸進尺。

“言曦,大病一場後,你可是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