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如風,將所有的情況詳細地寫入信中,報告給李慕歌。

現在表面看是熹國大獲全勝,但此戰贏得太過狠絕,所以埋下的隱患太多。他們必須早有防備。

這時,南宮鏡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將心底的另一個疑慮說了出來。雖然這件事很可能只是他自己多想了,但也難保不會出現巧合。

“對了,秋離,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洛秋離聞言,並未停下手中筆墨,而是低著頭接道:“哦,什麼事?”

“我前幾日在歸國的途中,遇到過一個人。他的身上好像也有一種類似‘蝕骨’的氣味,而且身體狀況十分之差。當時我沒在意,以為只是一個落拓的江湖客。直到昨晚想起,才覺不妥。而且那人下船的地方,就是熹國。”

“你說什麼?”洛秋離筆鋒驟停,滴落的墨漬在信紙上暈開一片。

“我懷疑那個人可能是從東襄逃出來的季七瞬。但是世間上又怎麼可能有那麼湊巧的事?”

洛秋離聽後捏著筆桿,久久不語。

南宮鏡的懷疑雖然不無道理,但也未免牽強。而且如果真是季七瞬來了熹國,他必定是來找顧言曦求救。那為何過了這麼多天,安排在顧言曦那邊的探子卻沒有一點動靜?

這件事,他會去查。但是,在沒有結論之前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門外赫然想起敲門之聲。

洛秋離知道這是手下的探子有事來報時,特有的敲門聲。霎時,心跳漏了一拍。

南宮鏡看看洛秋離,以眼神示意自己是否要回避?

洛秋離擺擺手,告訴他無妨。之後便叫侯在外面的探子進到屋裡。

探子見了洛秋離後,立即將顧言曦府中的異狀一字不落地悉數稟告。聽得洛秋離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攢成了一個死結。

一拍桌子,他突然大喝道:“你們為何沒將他攔下?”

跪在地上的侍衛面露驚恐,忙顫聲回道:“屬、屬下知罪。但此人出現的地方實在太過詭異,等我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進到顧大人的屋中。”

洛秋離的怒氣並未因他的話而消去半分,反而一腳踹塌了將近兩米的書案!

顧言曦失憶前,留下的後手太多,否則之前怎能一直在嚴密的監視下,還能與東襄聯絡?

這一點,確實是他疏忽了。

按下心中怒氣,他對探子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再有風吹草動,立即來報!”事已至此,他疏忽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去責怪這些下屬。

探子走後,他坐回到椅子上,突然感到無比疲倦。

如果季七瞬將一切都告訴給顧言曦,李慕歌一直以來努力製造的那些美好的假象,是否會在一夕之間全部崩塌?顧言曦會不會再次與他分道揚鑣、背道而馳?而李慕歌聽到這個訊息後,又會有何反應?

如果,他將再次回到不幸之中,這一切一定都是他的錯。

是他的大意,是他的失責!

南宮鏡見洛秋離如此,心頭像是被砂石擦過,一陣尖銳的疼。

他摘下斗笠,走到他身邊,低頭溫和一笑。湛藍的雙瞳中流淌著安慰、支援、包容,以及所有他能給予他的關愛。

“鏡…”洛秋離慢慢將頭靠在他的身上,貼著他身上舒適的溫度,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藥香,心底的躁動終於漸漸安寧下來。

“我要去找一趟顧言曦。”過了半晌,洛秋離的眼神已沉寂下來。既然一切已浮出水面,不如就將所有真偽全部撕開。事情擺到明面上才更好解決。

南宮鏡點點頭:“我陪你。”

洛秋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此生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之後,他又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