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一人開口。

好!既然沒人願意主動進言,他就點名發言。

“安參軍,你先說。”

被點到的鎮軍參軍,哆嗦了一下,硬著頭皮走出佇列,跪地行禮。

他幾天出門肯定沒翻黃曆。

“回陛下,臣認為可分派部分軍隊,前往楚越邊界,截擊越國援軍。”

“那依安參軍之見,需分派多少兵力,才能擊退越國數萬大軍?”李慕歌刻意加重了後半句的語調,明顯已帶上幾分怒氣。

他統共就帶了幾萬的兵力,現在攻城都攻不下,還要分出去截擊越國的精壯之師?他這是想讓他找死,還是想自己找死?

這般庸才是怎麼混進他的隊伍中的?

“秦玉,你說。”李慕歌並沒讓那個安參軍起身,這般胡說八道,罰跪已是最輕的懲罰。

青玉聞言心裡立刻連連叫苦:主上,你不會忘了吧?我以前只是個殺手,不通兵事的。雖然上次在朝堂上有過一次驚豔全場的“軍事發言”,但那可是你提前給我的腹稿,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他想雖這樣想,但表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怨言。該跪還是要跪,該回的話還是要回。

“回陛下,常言道‘遠水救不了近火’,臣以為與其擔心千里之外的隱患,不如先解決擺在眼前的問題。”

李慕歌聽後點了點頭,神色稍霽,對青玉道:“繼續。”

青玉聽到這兩個字後簡直就快鬱悶致死。剛剛搜腸刮肚才想了這麼個應對之法,他現在讓他繼續,他到底該怎麼繼續?

於是他跪在原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臉色瞬間憋得通紅。

完了!緊張害羞的毛病又犯了。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幸好,他的話給旁邊的大將軍彭雲提了個醒。

就在這極其尷尬的時刻,彭雲突然抱拳出列,跪地稟道:“回陛下,臣剛聞秦都尉的話,茅塞頓開。所謂兵貴神速,如果我軍能先一步打下楚國國都,佔領楚地,就算他越國援軍再至也無濟於事。”

李慕歌沉吟半晌,這些他不是沒有想到,只是時間緊迫,他手中又沒握有壓倒性的兵力,所以想要將這場攻城之戰,速戰速決,恐非易事。除非…“彭將軍所言甚是,不過可有良策?”他看著彭雲的眼神帶了幾分倚重,希望他能提出最佳的解決辦法。

彭雲性情穩重,既然開了這個口,他心中自是早有應對。

聞言,他立刻回道:“良策雖有,但有失德之嫌。”

李慕歌聽後,心中瞭然,當即問道:“據本王所知,周圍有三條大河流經楚都,將軍可是想決堤淹城?”

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攻城之法。其實東征之前,在模擬攻打楚都的時候,他也有過同樣的預想。

只是當時礙於此法實在太過慘烈,需要傷及太多無辜之人的性命,有損天道,他才沒將其寫入軍策之中。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是絕不會用。

但現在,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回陛下,陛下所言正是臣之所想。臣知陛下心懷仁德,慈愛百姓,不忍用此方法。但亂世不終,天下難安。若不做出必要的犧牲,必不能為萬民開創太平盛世。”彭雲言罷,立刻向李慕歌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身後眾將見狀,也全都跪在了地上,共勸聖意。

李慕歌見了,沒有馬上點頭,卻也沒有搖頭。

只是一言不發的兀自沉吟。

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他比彭雲更加清楚。

況且他手上染過的鮮血還少嗎?

亂世無義戰,這些鮮血究竟有多少是屬於無辜之人,恐怕到現在早已無法分清。

因此,即使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