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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咀嚼,一面發出呼嚕的聲音,不知是在歡喜還是在抱怨。以前在越州的時候也是這樣,唐缺總是喜歡和香豬混在一起,以至於身上總帶有臭味,連其他幾名養豬人都不願意和他住在一房。但他真的不覺得香豬臭,朋友的味道是不會臭的。
他把酒倒空,擰開酒壺上的活門,略帶著一點甜香氣息的藥物就可以流出了。混入飼料和飲水中就行了,就這麼簡單。
但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怎麼也滴不下去。自己一手養大的豬,再由自己親手殺死,這世界還真是幽默。但唐缺只是個粗人,不懂得欣賞這種幽默。
他的腦子裡亂紛紛的,一會兒想到死去的老爺,一會兒想到城裡的大小姐和姑爺,一會兒想到自己這一生的孤獨與快樂,拿不定主意。倒是阿蹭聞著那藥物的香味,似乎是有些饞,用獠牙拱了一下。唐缺一下沒拿住,酒壺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阿蹭當即伸出舌頭去舔噬,唐缺下意識的大喝一聲:“別碰!”他猛然俯身,抓起那酒壺,狠狠向豬欄外扔了出去。
管不了那麼多了,唐缺想,我不能殺我的香豬。對不起了雲大人,我什麼都不懂,我只是個養豬的。
他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開始為阿蹭解脖套。脖套取下來的一剎那,阿蹭疼得渾身哆嗦,但隨即顯得十分舒服。
唐缺顧不得身邊的香豬是不是來自自己草場的了,這一刻,在他眼中,這些香豬都是他養大的。他要把它們放走,讓它們得到自由,讓什麼重任、什麼大體、什麼狗屁戰爭見鬼去吧。
他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為香豬們取下那束縛他們自由的脖套,每取下一個,心理的安慰便多一分。但是沒過多長時間,聽到動靜的值夜衛兵過來了。
“養豬的,大半夜不睡覺折騰什麼呢?”衛兵話音剛落,手裡的火把就照到了唐缺身上。
“你在幹什麼?”他的同伴拔出腰刀指向唐缺,“快停下!活得不耐煩啦!”
唐缺不理睬他。這個一輩子低聲下氣的養豬人,彷彿沒有聽到這聲嚴厲的呵斥,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衛兵毫不猶豫,一刀劈下去,刀鋒劃過,將他的右臂生生砍斷。
唐缺感覺到了刀的冰涼和右臂的消失,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撲。但他很快掙扎著爬起來,用左手抓過匕首,試圖把那個剛解到一半的脖套徹底割下來。衛兵抬手又是一刀,這一刀狠狠砍在背上,唐缺甚至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地斃命了。
“他媽的,這養豬的發瘋了!”衛兵罵罵咧咧,想把他的屍體拖出去,但手還沒碰到就縮了回來。
“一身的臭氣,真噁心!”他對同伴說,“咱們先去彙報,然後找個雜役來處理屍體。”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當養豬人倒地身亡時,豬欄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騷動,隨即是一片可怕的寂靜。
天亮了。據說南淮已經沒剩下多少兵馬,極有可能畢其功於一役。在這種說法的激勵下,香豬營計程車氣頗高。
勝利本身還不是最值得期待的,大家尤其高興的是,打完這一仗之後,終於不必再騎這些該死的殺千刀的香豬了。他們騎上香豬,帶好備用的,迫不及待的向營門而去。
他們看見一具屍體,高高懸掛在營門口。那是那個自稱來自越州的養豬佬,在夜裡試圖偷偷放走香豬,被當場擊殺,現在屍體被掛在那裡示眾。那具屍體上血跡未乾,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著,彷彿還在做著無力的掙扎。
一名騎兵揚起手裡的馬鞭,狠狠一鞭子抽到屍體上,抽得屍體打了個轉:“衍國真是沒人了,派這麼個笨蛋來……”
他話音未落,突然感到胯下的香豬劇烈的顛簸起來,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已經被甩到了地上。他倒也伸手敏捷,雙手撐地,立即跳起。就在這一瞬間,他感到了腹部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