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更有軍事意義,他能非常清晰地告訴我們如何行軍打仗,如果用這種泥塑地圖作戰,取勝的把握就大得多。”

李世民目光緊緊盯著地圖,良久他輕輕嘆息一聲道:“我知道東漢馬援魯撮米為山,但從未見過實物,今天開眼界了。”

他又看了一眼屈突通問:“這是屈將軍想到的妙法嗎?”

屈突通搖了搖頭,“這就是我想說的第二件事,這是楊元慶的軍中之物,我曾抓到一名豐州軍斥候,他告訴我,在楊元慶的中軍大帳中,就有完整的河東、關中、河北的泥塑地圖,長有三丈,寬兩丈,楊元慶從來就是用這個地圖部署戰局。”

大帳內再次沉默了,屈突通還是沒有明說,依然含蓄地告訴大家,楊元慶不僅有高明的作戰地圖,更重要是,他早就著手準備謀取河東了,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有預謀、有準備,實力強大的敵人。

戰還是不戰?

眾人都退了下去,中軍大帳內只剩下李世民和房玄齡兩人,房玄齡是被李世民叫住。

李世民長長嘆了。氣道:“我從小最崇拜之人就是楊元慶,我還依稀記得第一次見他是仁壽四年,在咸陽一家酒肆裡,那時我才六歲,我對他的兵器很感興趣,那時他才十五歲,他的破天槊就有一百多個他說他最厲害的不是兵器,我當時以為他是說弓箭,長大後,我才明白,他最厲害的不是器,而是兵,統千軍萬馬之兵。”

一縷陽光透過帳頂的油瓦照進大帳,照在李世民臉上,他彷彿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之中,房玄齡沒有打斷的思路,坐在一旁靜靜聽他述說。

“幾年前在涿郡,他曾告訴我什麼叫帥箭,帥者,謀定而後動,一切在掌握之中,我當時覺得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可實際上做起來卻很難,比如這一次,父親逼我出征,不給我時間從容部署,使我出兵進軍都很倉促,前幾天剛派去霍邑郡的斥候被斬殺,如果能早一個月部署,那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被動。”

李世民目光轉向房玄齡,目光裡有一種深深的憂慮,“我是匆促應戰,而楊元慶是從容部署,不瞞先生說,我心中一點戰勝他的把握都沒有。”

第三十七章 被迫南撤

房玄齡跟隨李世民的時間不是太長,但他比誰都瞭解這位年輕的主帥,房玄齡能理解他心中的那種無奈和憂慮,他知道李世民不願意兩線作戰,想放棄河東,但是李淵卻不肯,這其實就是一種為將者的痛苦,明知不可為而被迫為之。

“你要站在你父親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難道他不知道兩線作戰的艱難?他也知道,但是他要謀全域性,他的目光是天下,如果失去河東這個屏障,就會使關隴處於一種威脅之中,尤其是楊元慶這樣的強勢梟雄,河東是你父親的起家之地,是帝王的基業,它就像是你父親的孩子,無論如何他都捨不得放棄。”

李世民嘆息一聲“我知道他捨不得,可是我們為了這個捨不得而付出了太大的代價,我叔父陣亡,兩萬精兵失去,我估計太原的五萬軍隊也完了,還有我手上的七萬軍隊,最後我還能保住多少?不能為了一個捨不得就毀了我們的天下之夢。”

“可是你若一戰不打,一點營救兄弟的姿態都沒有,你怎麼向父親交代?”房玄齡一句話點到了根本上。

李世民望著帳外的天空,他慢慢站起身下達了命令:“傳我的命令,命尉遲恭為主將,率兩萬軍攻打霍邑縣。”

“咚!咚!咚”戰鼓聲敲響,號角嗚咽,兩萬唐軍攜帶數十架攻城梯向霍邑城洶湧殺去。

霍邑城高三丈,用巨大的岩石砌成,牆的正面十分光滑,大石塊壘得密密實實,找不到可落腳攀登的接縫,高牆頂部外凸,猶如海浪衝刷而成的懸崖,城牆上十分寬大,足可以並排走三輛馬車。

五千豐州隋軍便部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