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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賈潤甫也去,他要把兄長送回歷城縣,我的家人他會替我帶去豐州,我們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秦瓊一旦決定的事情,他極為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半個時辰後,三人帶著三百名親隨騎馬離開了大營,繞道向豐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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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須陀陣亡的訊息已經傳到了豐州,楊元慶悲痛萬分,下令豐州軍全軍縞素舉哀,為張須陀靜默三日。
楊元慶府上這兩天也是異常安靜,大家都知道楊元慶心情不好,都儘量不來打擾他。
夜幕下,裴敏秋端著一杯剛燉好的燕窩粥,緩緩走到書房門前,她看了一眼兩名親衛,親衛都搖了搖頭,裴敏秋輕輕嘆了口氣,丈夫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這樣可不行。
門沒有鎖,裴敏秋推門走進去,房間裡一片昏暗,沒有點燈,只有幾點星光透過窗戶射進房內,使房間裡變得若隱若現,黑暗中,隱隱可見楊元慶坐在桌前,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星空。
他在回想他的孩童時代,那一年,祖父把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帶到他身旁,那時他還不到三十歲,有一張英武而又沉靜的臉龐,目光果決,身材高大,祖父把他介紹給了自己。
‘這位是我軍中猛將。姓張名須陀,你以後就跟他學武!’
他腦海裡一個個破碎的片斷掠過,彷彿已十分遙遠,又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張須陀把他帶到冰天雪地的曲江池畔,按住他肩膀,凝視著他的眼睛沉聲問:‘我最後再問你一遍,跟我學藝,你真不後悔嗎?’
‘徒兒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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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須陀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拎在空中。大步走上冰面,將他狠狠向冰窟窿中扔去。
‘求求讓我上岸吧!我實在受不了,求求師傅。。。。。’
‘給老子閉嘴!’張須陀重重一巴掌抽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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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跑,你罵老子祖宗十八代,就給老子跑十八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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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須陀的眼中有些傷感。他低低嘆息一聲‘元慶,我請你去喝杯酒吧!作為我們師徒的離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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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回到他的眼前,淚水再一次從他眼中洶湧而出,他知道師父會戰死,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師父死了,他無論如何不能原諒自己,只有失去親人時,他才會體會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裴敏秋將燕窩粥輕輕放在桌上。溫柔地把丈夫的頭摟在懷中,知夫莫若妻,裴敏秋低聲道:“你師父之死,你沒有責任,不要再自責了。”
楊元慶臉上淚痕未乾,但淚水又再一次不爭氣地湧出眼眶,他失聲痛哭起來,“他是我父親,我的父親死了!”
裴敏秋的眼睛也紅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就哭吧!哭完了。你要擦乾眼淚,要考慮豐州的安危,你的將士們在等著你,官員們在為你擔憂,出塵已經有了六個月身孕,你要為孩子們想一想。。。。。。”
說著說著,裴敏秋的淚水也撲簌簌滾落出來,“還有你的師母,你要把她接來,當做自己母親一樣孝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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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楊元慶再一次出現在九原縣的運河旁,運河長十里,直通黃河,兩邊修建了數十座高大的糧倉,這裡儲存了八十萬石糧食。
今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往年要二月上旬才開始融化的堅冰,現在提前十天便已經出現了融化的跡象。
冰面上出現大片裂紋,冰層變薄,開始上下浮動,最多再過七八天,船隻便可以下水航行。
經過一個冬天的搬運,幾乎所有的戰略物資都已經搬去了靈武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