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請李子雄坐下,又命人上茶,這才嘆口氣,坦率地說道:“不瞞李將軍,我們這次行動已經洩露……竇抗已經知道我們來抓他。”

李子雄大吃一驚……“這麼機密之事,是誰洩露了?”

其實楊元慶心裡明白,當時開會的幾個人,最有可能洩露訊息的就是宇文述,其他人中雖然豫章王不喜自己,但也不至於和仇敵楊諒有什麼瓜葛,再宇文述沒有奪到主帥之位,他就有了背後落井下石的動機,害了自己……也就等於害了祖父。

儘管楊元慶心裡有數,但他卻不能對李子雄說,楊元慶笑了笑,岔開這個話題,“實際上我們時間並不多,最遲兩天內,我們必須完成任務,我最擔心李將軍一直不到,現在既然李將軍已到,那我們明天就行動。”

李子雄不像元慶這般胸有成竹,他實在是一點底都沒有,便擔憂地問:“你可有什麼計劃?”

楊元慶淡淡道:“計劃我有,我保證明天之內活捉竇抗,關鍵是接收軍隊,現在大部分軍隊都在城中,李將軍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接收幽州之軍?”

一早,邵子文便和往常一樣出門去總管府,邵子文的家離總管府並不遠,只有兩里路,一般他不坐馬車,而是騎一匹青色壯馬,他喜歡看到別人對他那種敬畏的神色,那和點頭哈腰的諂笑,在他前三十年,一般都是他對別人敬畏,對別人點頭哈腰,心中壓抑得久了,他便格外地看重別人對他的態度。

其實他在總管府也沒有什麼事,竇抗只有拿不定主意時,才會問他一問,平時的雜事他也不管,只管每個月拿兩百吊錢的月俸和三石祿米,還有魚肉山貨等等,隔三岔五就會有人送到他家裡去,年底還有一筆豐厚的田租,竇抗賞給他五頃上田,足以使他生活得有滋有味。

不過人飽暖則會思淫慾,邵子文已經有兩房小妾,這段時間他又看中了東街豆腐坊田二福的女兒,年方十六歲,花容月貌,面板比豆腐還白嫩,但田二福是清白人家,想讓別人的女兒做小妾,邵子文就得付出很大的代價,不僅如此,養小妾花錢也很厲害,吃穿住用,首飾脂粉,還要買一名丫鬟伺候,一個月至少要四五十吊,邵子文就有點入不敷出了,這件事讓邵子文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幾天邵子文就在琢磨如何讓竇抗賞他一筆錢,竇抗很有錢,但要他出手賞賜,自己必須有料才行。

邵子文心中有事,他騎馬的速度便漸漸放慢了。

“邵先生!”

忽然旁邊有人叫他,邵子文回頭,見路邊站著一個相貌憨厚的大漢,面板黝黑,結實的腱子肉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目光裡帶著一和崇敬和自卑。

邵子文很喜歡這和感覺,他身材瘦小,這種健壯男人對他的畏懼使他有一種極度優越感,他眯起細長眼睛問:“你找我有事?”

男子撓撓後腦勺,憨厚地露出一口白齒笑道!”我便是西街的許鐵匠,父親要過壽,想請先生給我寫一幅字畫,我給先生五十吊錢潤筆。”

邵子文想不來西街許鐵匠是誰,不過五十吊錢的潤筆使他怦然心動,一般他給別人寫幅字,最多也只有幾吊錢,這人卻肯給五十吊,可能還包括畫像,可就算畫像,五十吊錢也很慷慨,他便欣然笑道:“我最欣賞有孝心之人,既然你孝敬父親,那我就成全你,在哪裡?”

“就在我店裡,父親年邁,過不來,邵先生請上車。”

邵子文早就看見路邊有一輛寬大華麗的馬車,原來是請自己,雖然一個鐵匠僱這樣一輛馬車有點太奢侈,但邵子文想到卻是這名許鐵匠的誠意,他若不坐,有點可惜了。

“好吧!你騎我的馬。”

邵子文翻身下馬欣然上了馬車,可不等他完全走上馬車,一隻鐵鉗般的胳膊便勒住他脖子,一把將他拖進了馬車邵子文根本喊不出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