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拽,商音的眼皮就跳個不停。

一個楊眉就算了,是她自作孽,但再來一個羅睺……總感覺須彌天有點擠了。

算了。

商音長嘆一口氣。

來都來了。

……當然了,主要是她拿了羅睺的混沌靈力,吐是肯定吐不出來的,只能捏著鼻子把羅睺也認下。

弱水退去後,原本一片狼藉的須彌山更是生機全無。

須彌天的重量如今全壓在商音身上,商音走路有些勉強,鬢邊的霄雲期已經被染成火紅的顏色。

鴻鈞人呢?

商音微微側頭思索。

她和鴻鈞的任務不一樣,她負責假死,能從羅睺身上拿多少好處都是她的,而鴻鈞則是要在外面,把所有明面上的痕跡全部抹平,偽裝到最佳——當然了,那四把惹眼的誅仙劍是他的。

正想著,一道輕柔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鴻鈞自身後扶住商音的手臂支撐著她,將商音輕擁入懷,抬手覆上商音胸|前的傷口。

同契者溫冷的靈力渡入商音體內,一點點將羅睺殘餘的魔神之氣擠出商音的傷口,不多時,商音身上的傷便好了七七八八。

鴻鈞的唇角卻溢位殷紅色。

他抬手抹去血漬,染血的指尖劃過商音鬢間的霄雲期。

商音很累,須彌天的重量讓她疲憊。

須彌山不能再住後,她必須要再次找個地方將須彌天藏進洪荒裡。

商音席地坐下,輕輕靠在身邊的鴻鈞肩頭。

鴻鈞坐在她的身邊,一同俯視須彌山外已經陷入尾聲的戰場。

“其實剛才那句話,我挺認真的。”商音低聲說著,“這混沌魔神,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做。”

() 鴻鈞的手指掠過商音的額角,將碎髮撥到一邊,動作溫和又珍惜。

須彌山沒什麼美景,但兩人卻看了很久。

“鴻鈞。”商音的聲音能聽出難得的疲憊,並不只是這場大戰的消耗,還有這段時間以來感情和理智的拉扯,“你成功了。”

鴻鈞的動作一頓。

“我喜歡上你了。”

“不是對狌狌,對系統,對洪荒生靈的那種喜歡。”

“是獨一無二的,看見就歡喜,看不見就思念,在一起便開心,分開便折磨的喜歡。”

商音抬手握住鴻鈞的手,沒有用力,只是輕輕地,指腹摩挲著鴻鈞的手指。

從指尖到骨節,而後停留在遍佈紋路的掌心。

似有所覺般的,鴻鈞反手緊緊攥住商音的手指,用力之大,幾乎浸出滑膩的汗水。

“我總是在想,就算是喜歡又怎麼樣?我們才在一起那麼短的時間,短到還沒有曾經混沌時的千分之一。”

“我信心十足地告訴自己,我那麼涼薄的性子,分開一陣,就沒有那麼喜歡了。

“等到真正分開時,可能也沒多少難受。”

“可是,我們只是分開了不到一百年。”

“你還記得我,你還喜歡我,我還能讓系統送信給你,偶爾還能看到你這張有時候平靜地讓人討厭的臉。”

“但我還是每天都在想你,看花想你,看樹想你,聽風想你,看月想你,酒杯裡也都是你。”

須彌山巔的風刺骨而喧囂,有種深入骨髓的寒。

兩種顏色的法衣衣襬在風中交織翻飛,纏|綿又分離。

“鴻鈞,我該怎麼度過將來的千千萬萬年呢?”

“……會好辛苦啊。”

鴻鈞的元神與心臟在商音那清淡的話語中像是被揉碎凝結在一起,又抻開來再次用小刀細細密密劃出千萬道。

他自詡能夠算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