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伯給予他的也只有關愛,所以以前很記仇的自己現在也不怎麼恨他了,相反的變成了一種對於父輩的尊敬。

和同齡的人在一起總是快樂的,和一正,一諾,張婕,張妤他們一起做魏伯伯教的那些彆扭的動作,和他們一起出去捕獵他都感到開心。那個叫一諾的丫頭老跟著他,像個小跟屁蟲。他其實也挺喜歡和她單獨在一起的,她活潑,開朗,笑聲就像銀鈴一樣清脆,他喜歡聽她笑,喜歡聽她叫自己秦嶺哥哥,每當她叫哥哥時也是他最高興的時候,可他不知怎麼表達自己的高興與對她的關愛。王一正長得頗具英氣,以秦嶺有限的審美觀念覺得那個體魄比自己看著好看多了。臉部線條明朗,透著一股正氣,身上肌肉流暢,怎麼都比自己佝僂的身軀看著舒服。一正年齡最長,魏伯伯讓秦嶺叫他師兄,秦嶺很少叫出口。首先是語言障礙,他自己發音不怎麼明確,帶著含混不清的鼻音,最主要的是心底不想叫。張婕是師姐,張妤和一諾是師妹。五個師兄妹中除了一諾,秦嶺還喜歡和張妤待在一塊。張婕長得最漂亮,可能也是年齡的問題,身上發育很好,線條柔和。秦嶺發現一正經常和張婕呆在一起,在基地,在山裡,老是揹著他們三個摟摟抱抱的,還親嘴。這些秦嶺都沒給別人講過,秦嶺只是想不通,那嘴有什麼好親的,還不如一塊肉放在嘴裡吃著痛快。

十八歲的一正,十七歲的張婕,秦嶺,還有十六歲的張妤,一諾五個青春少年現在都圍在許軍頭身邊。

在張婕,張妤給老人理頭髮的時候老人醒了。混沌的眼一睜一合,嘴巴懦懦著,已沒有一絲說話的力氣。魏志軍趴在許軍頭身邊,拉著他的手詢問者,寬慰著,訴說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往事。畫面寧靜,安詳。

日頭落山的時候,老人停止了呼吸,雖然在臨終前沒有說出一句話,可都看得出老人走的平靜,知道他牽掛著秦嶺,魏志軍將秦嶺的手一直放在老人的手心。嚥氣是手指幾次微微的抖動秦嶺明顯感覺到了,秦嶺也沒有說,他也不知老人想給他說些什麼,他只是牢牢的記著老人一隻唸叨的葉落歸根河南省新鄉蔡家廟村

第十二章 眼界

七十年代末期,華夏經歷的一系列運動終於塵埃落定。街頭,巷尾,乃至田野裡,人們都恢復了生產。

這是一個叫白水的城市,地處河南境內,從秦嶺大山中走出來這是第一個略顯規模的地級市,有國道和鐵路通向四方。越過它向東就是新鄉市。現在是下午時分,從茫茫的麥田中走出兩個風塵樸樸的青年。看他們的一身裝束應該趕好遠的路了,軍裝上髒汙不堪。汗水混和著塵土在身上結成細密的白斑。看樣子他們不是軍人,可他們身上卻透著股幹練與野性。

白淨一點的青年高大,帥氣,如果洗淨臉上的汙垢,換上時下最流行的的確良襯衫,燈籠褲,不知會迷到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略微削瘦的青年黝黑一些,背部佝僂著,如果不是那一張臉龐看著年輕,你肯定會以為他是一名上了年歲的人。他走起路來不急不慌,相較那位帥氣青年的時快時慢,他每一步踏出的步子就像尺子量過一樣準確。

可能是走累了,從田埂躍到國道上後那名帥氣青年就嚷道:”不走了,不走了,終於出山了,歇歇再說。”略黑瘦的青年沒有辦法只好卸下肩上的一個木製匣子,放下右手的包袱,隨他坐在柏油路邊。

遠處兩個姑娘騎著腳踏車飛快的衝了過來,從沒見過腳踏車的兩人傻眼了,盯著猛瞧。一位姑娘以為自己裙子被吹開了,紅了臉罵了聲”流氓”,另一個姑娘到大方,格格格的笑了起來,還打了一串清脆的響鈴。兩人就如傻子般猛盯著人家背影不放,直到脖子痠痛。”一正哥,你說那是啥玩意呀?怎麼兩個輪子也能飛著跑,不會摔跤嗎?”約莫是下了山,離開了魏志軍沉沉的威懾,連秦嶺都變的好奇心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