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他反問。

“這是你的工作,我不會生氣,但如果你是在工作之外冷落我,我就會生氣。”

那些在把女朋友追到手後驟然變冷淡,不接電話,不回簡訊,回答女友的問題只用一個“嗯”字的男人,用“工作很累你能不能懂事一點不要鬧”做口頭禪避開約會,寧願宅在家裡打遊戲也不願去花心思經營感情的男人,她聽過太多了,不能接受。

他的眼睛出現一抹溫暖的光,再開口時語氣低緩下來:“我不會那樣。”

她聽到他的承諾心中一動,雙手抵在他胸口,笑著對他說:“我發現你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包括談戀愛,我喜歡這一點。”

她眼裡有很明顯的依戀,這樣看他的時候,讓他想起之前在哪裡見到過的一隻小狗,乞食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巧的是,那隻小狗的眼睛也是又黑又圓,和她很像。

他的手本來是按在她的背上,慢慢滑到她的腰上,把她往自己懷裡收,她就勢往上了一些,手按在他的肩膀,兩人的呼吸很近,碰在一起有一股溫熱的電流竄在中間。

她穿的是一件米色亞麻的居家服,略微寬鬆,他垂下眸可以看見裡面至美的風景,要說沒有雜念是很假的,但又不能想得太多。

她好像對他沒有提防,絲毫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檸檬茶沐浴露味道很清甜,不知道自己最近不胖不瘦剛剛好,腰部的曲線很完美,也不知道自己只穿了一條很短的居家褲,兩條白皙筆直的腿對他而言有傷殺力,竟然就這樣一直對他笑,還說喜歡他。

她真夠單純的,和讀書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他心想,可能她在有些方面一輩子都長不大。

“你在想什麼?”她覺得他的眼神不對。

“想什麼是我的自由。”

他竟然避而不答,這讓她秒懂了,問他:“不會是很過分的念頭吧?”

“不然呢?你覺得在這個時候,我還會想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她的臉有些紅,然後去親了他一下,然後說:“這個是補償你的,不許再往下想了。”

不敢多與他對視,她坐好了,拆開手邊一包薯片,慷慨地分給他一起吃,吃完後依舊依偎在他身邊,一起看他手頭的一本關於建築的書,書裡有很多圖片,在她看來很多都是奇形怪狀的建築,甚至有一個和一朵蘑菇雲一樣,她好奇地問他是什麼,他開始為她解疑。

拉薩的布達拉宮、俄羅斯的克里林宮、雅典的帕特農神廟、義大利的比薩斜塔、印度的泰姬陵,還有賴特設計的古根海姆博物館、柯布西耶的薩伏伊別墅、高迪的米拉之家……他耐心地說給她這個外行聽,說得淺顯易懂,希望她能對這些有些興趣。

“這張是什麼?”她點了點其中一張圖。

他告訴她這是洛杉磯的華茲塔,由一位名水泥工花了三十三年建造的。建造之初沒有預算,不知道功效,也沒有建築許可,他只是從垃圾堆裡撿來鐵絲網、磚瓦、石頭、玻璃碎片當自己的建築材料,一點點地搭起來,直到完工。

“還有這樣的?那意義是什麼?”

“可以體現創造的自由,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的主張,非常特別。”

她想了想點頭肯定,說道:“關鍵是花了小半輩子的時間做同樣一件事,太牛了。”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做同樣一件事。日升日落、月明月隱,不變的是自己內心的意願,這個行為在浮躁的世界讓人心安。

即使這位水泥工離開了,這座塔還在,並且會永遠存在下去。

她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領悟建築的美麗了,也瞭解他為何對此痴迷,願意花時間去繪畫、設計、測量和修復那些古蹟,原來那些古老的房子是有氣血和溫度的。

如果這是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