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地鋪細碎鵝軟石,周圍花臺、花徑、花叢。每一塊石頭,每一根樑柱欄杆,都是用心整治,而更妙的是,在一邊的山石縫隙中,填充了大量的泥土,更是種了一叢繁花。

若是夏日,遙遙望去,花在山上,宛若空中花園,很是綺麗。

裡面亮著燈,外面門旁,有兩個披甲帶刀的護衛侍立,在寒風中站得筆直,面色肅然。

謝升畢竟是朝廷大員,安全自然是不容忽視,再說這年頭兒世道也不太平。

兩個甲士見了他,齊齊俯首行禮,梁管事擺擺手,自來到門前,低聲道:“老爺,國子監何大人來了。”

“哦?”裡面人輕輕咦了一聲,然後一個溫厚的聲音便是傳來:“請何大人進。”

“是。”

梁管事應了一聲,衝著何瑞徽點點頭。

何瑞徽整整衣衫,輕輕推開門,舉步而入。

屋裡面積不算甚大,不過是東西三丈來長,南北兩丈四五尺深,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猶如踩在棉花裡一般,柔軟的緊。在四個牆角上各自放著一個二尺來高的獸吞口銅質火爐,這會兒裡面想來都是燃著木炭,屋子裡面暖暖融融的。

只是這暖和的,似乎是有些過了。

若是在最冷的三九時節,點上這麼多的爐子還說的過去,但是現在,外面已籍、編修、學士以及王府紀善、禮部左侍郎兼學士、太常少卿等官員擔任。永樂後,則一般由翰林春坊官或出自翰林春坊的閣臣及禮、吏二部長官兼翰林官者擔任。而會試同考官,洪武十八年規定為八人,其中翰林官和在外學官各佔一半,景泰五年,同考官增至十人,其中翰林春坊官和科部官各佔一半。天順四年,同考官增至十二人,其中翰林春坊官七人,成化十七年,同考官增至十四人,其中翰林春坊官九人,餘為科、部官,正德六年,同考官增至十七人,其中翰林官十一人,科、部官各三人;萬曆四十四年,同考官增為二十人,其中翰林春坊官十二人,科、部官各四人。

總之,翰林春坊官至少佔會試同考官半數以上,常態則在六成以上。

一般情形下,考生只尊二主考官和直接錄取他的同考官為座主,即王世貞所說:“翰林分考會試,雖本經房而不繫所取者,不稱門生。”而嘉靖前後,門生對座師稱謂的變化:“嘉靖以前,門生稱座主不過曰‘先生’而已。至分宜當國,始稱‘老翁’,其厚者稱‘夫子’;此後門生俱曰‘老師’。”

考試放榜後,門生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門生刺,並拜謁及贄見座師,以確認座師、門生關係。

當然,明朝也曾出現過座主、門生不相認的特例,嘉靖八年,張璁、霍韜為主考,戒諸生不得修弟子禮。這與當時正在進行的“大禮議”有直接關係,張璁、霍韜都屬議禮新貴,在當時朝臣和社會輿論中處孤立地位,甚至舉朝士大夫鹹切齒之,諸多新科進士也對其心存鄙視。即“舉朝清議,尚目議禮貴人為胡虜禽獸,諸吉士不願稱恩地”。與其讓新科進士在不認座主上佔了主動,還不如自己首先宣告不認門生。這樣,既可避免門生不認座主的尷尬;又可博得當考官只“為主求賢”而不以此謀私的美名。

終明一朝,無論朝野,都是對座師門生關係很是肯定,弘治、正德閣臣李東陽言道:“座主之義,自有科舉以來有之。蓋凡出於其門者,或登堂而拜,或分屏而坐,有不同於途之人者。既其甚也,乃至於徇私而忘公,故宋之初嘗革之,以為弊;其亦矯枉而過者哉!”只是到了晚明,則是藉著座師門生關係,收羅黨羽,互相勾連,形成了一個個的派別,相互之間勾心鬥角,使得朋黨之禍越演越烈。而趙秉忠和謝升的關係遠不止於此,不但有識人之明,更有提拔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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