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覆水難收,任是我傾盡所有也無力改變什麼。但我可以保證給你一個美好的將來,你的衣食住行皆是上等……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向世人公開你幽冥帝姬的身份,讓你成為最尊貴的人。”

婁勝豪自認為推心置腹的一段話,聽在婁錦塵耳中卻只換來輕蔑一笑:“我在瀟湘館的衣食住行也皆是上等,勉強也算是他們那裡最尊貴之人。”

時至今日,婁勝豪才知道自己當初做的那個決定對妹妹的傷害有多大,他伸手將婁錦塵環入了懷中,並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忘了那些,好嗎?”

沉默了片刻,婁錦塵反手摟住了婁勝豪的腰,很自然的將頭靠到了他的肩膀上:“未去瀟湘館時,我的乳母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一個人在走路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塊石頭,膝蓋流了很多血,極度的疼痛讓此人一連哭泣了三天。

隨著時間的流逝,此人的傷口逐漸復原,膝蓋亦不再感到疼痛,卻留下了一道傷疤。再後來,很多年過去……那人也不記得過去了多久,甚至忘記了當初到底有多痛,可他忘不掉的是被石頭撞過這件事。

其實他也很想忘記那些,真的很想……可是每當他看到膝蓋上的疤痕時,往事就會重新浮現於心頭。”

將故事講完,婁錦塵徑自由他懷中退到了一旁:“在外漂泊那麼多年,我一直以為我是渴望回到家裡和親人在一起的。可如今……我真的很想離開這兒,這不是我想象中家的模樣。”

聽罷此話,婁勝豪的心“咯噔”一下子,抿了一下嘴唇後輕聲問道:“你要走?”

“嗯。”婁錦塵輕輕點了個頭:“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就讓我走吧!我想去見見顧懷彥和鍾離佑……很想。”

婁勝豪將雙手握成了拳頭狀,冷著一張臉問道:“你離開我,就是為了和他們在一起?”

“如果我說是呢?”

婁勝豪憤怒的掀翻了一旁的座椅,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有如果!誰都行,就是他們倆不行,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說完這話,婁勝豪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直走至白羽仙的玄穹堂,他才卸下所有的偽裝,像每一個害怕孤單的人一樣,抱緊雙臂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至角落裡。

黑冷光的死,白羽仙的離開……每件事都如針一樣刺痛著他的心,可他不能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埋在心裡。

身為幽冥宮的魔帝,他必須狠厲決絕。

他能被別人看到的,只有孤傲倔強的背影,殺人不眨眼的果斷,屠盡天下也無妨的氣場。

因為他想要的,必須踩著無數的屍體才能獲得。這麼多年來,在外公的耳提命面下,他時時都在警醒自己:我生來就是無情又冷血。

可他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也很想體會一下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樂。

他害怕失去,所以拼盡全力想要將每個人都拴在自己身邊,卻從不把真實想法告訴給那個人聽。所以,即使是他在乎的人,也絲毫感受不到他的在乎。

一直到天黑,婁勝豪都沒有換過姿勢。

“什麼人,為何蹲在此處?難道你不知這是白堂主的居室嗎?”

隨著一清亮之聲傳來,他方才抬起了頭,舉著火摺子的阿姣順勢蹲了過去:“你究竟是何人?”

藉著微弱的燭火看到婁勝豪的面目時,阿姣頓時嚇了一跳,慌不擇路的想要逃跑卻將手中火摺子扔向了一旁。

見勢,眼疾手快的婁勝豪將阿姣拂到一旁後輕輕縱身一躍,再落地時那火摺子便穩穩當當的立在了婁勝豪的腳背上面。

儘管天色昏暗無比,阿姣還是看清楚了婁勝豪那雙用金線紋著麒麟的黑色長靴,在火光的映襯下,那隻麒麟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