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大睜,死不瞑目。

“二弟!”大哥再悲叫一聲,他想破腦袋也弄不明白,明明槍是對準我的,卻怎麼會無端的改變了方向?

難道是上天在怒懲惡人?

他看著自己的手,手在顫抖,忽然大叫一聲,把槍往地上奮力一甩,接著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像是瘋了一樣。

對他的反應我非常驚訝,但也鬆了口氣,把操縱術的遊絲收了回來。剛才相隔那麼遠的距離,我的操縱術已全力發揮到極點,甚至已超越了極限,才把他槍頭的方向改變。但我只是隨意而為,卻想不到會讓誤殺了他的二弟。

力量在飛快的消耗,我身體中第一次因使用操縱術而產生疲憊感。第二次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若是他剛才再補我一槍,我無論如何是死定了,卻想不通他怎麼會突然間跑掉。

成怡在我懷中,篩糠一般抖個不停,戲劇般的變化,還有兩條人命活生生地在她眼前失去,讓她一時接受不過來:“他,他們怎麼了?”

“死了,跑了。”我淡淡地道,儘管看到二人的死我心裡也有一絲的戰慄,但隨即就已消失,如果他們不死,成怡面對的將是比死還痛苦的事,因此我心中的內疚在頃刻間便已蕩然無存,只是對成怡道:“我們還是走吧,否則大麻煩就要來了。”

成怡早已心亂如麻,如花玉容嚇的煞白,毫無血色,什麼都依著我,只是點了點頭。

地上只剩下一具在山風中逐漸僵硬,雙眼大睜的屍體,一灘已結為冰的血,一把匕首,一支槍,一條黑色蒙面巾,在微弱的燈光中顯得特別的恐怖。如果還有他人半夜到這山上來,只怕要被生生嚇死了。

我幾乎是攙扶著成怡回到她們學校的,她只知道緊緊的抱住我。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也無心情去享受她柔軟成熟的嬌軀。

一直到她們宿舍樓下之後,成怡才回過神來,蒼白的臉稍微恢復了些紅潤之色,望著我六神無主地道:“師弟,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才好?”

“沒事。”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場面了,獵鷹,軍師,每一次都是在生命線上掙扎,我已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我淡淡道:“交我我吧,你放心好了。”

成怡忽然抓住我的手緊張地道:“師弟,別去報警,你把那個人打下懸崖,他們會判你防衛過當的,而且還有個人跑了,他說不定會找你報復。”

見她那驚恐的樣子和迷茫的眼神,我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回去睡一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走了。”

剛走出幾步,成怡忽然道:“師弟。”

我回過頭:“還有什麼事麼?”

成怡道:“那,那個混蛋是罪該當死的,他,他還想那,那樣對我。你失手把他推下山崖,也無須太過歉疚,如果警察真的找上了你,我一定會幫著你的。”

我知道她怕這件事在我心中造成什麼陰影,卻不知我早已經歷過不少這樣的場面,笑了笑:“我知道。”

成怡看了我一會,悠然道:“你真的長大了。”

我衝她眨了一下眼睛:“我不是說過了麼,我的肩膀已經寬厚到足夠讓人依賴了。”

第二百零九章老朋友不見了

到公用電話廳打了個電話報警後,我回到了宿舍。

第一個見到我的宋雄斌奇道:“老五,你幹什麼,見鬼了?臉色這麼差?”

我胡亂敷衍了幾句,用電熱器燒了滿滿的一桶水,洗澡時用沐浴露在身上不厭其煩地洗了一遍又一遍,好象身上總沾了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

晚上爬上床睡覺時,腦中盡是那醜陋的三弟如流星一般墜落到懸崖底,和高大蒙面人捂著狂噴鮮血的胸口時的情景,竟是怎麼都睡不著。